正文 09
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她就是想明白了,与其被刘如一点一点收拾,还不如来一个干脆利索的。只是她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刘如找她麻烦,杨欣想,成,就这样,长痛不如短痛,辞职走人。杨欣寻思过,这么辞职,再找工作也好找,毕竟这是一个说得出去的理由,公司规定两口子不能在一个单位,她杨欣这也算是为爱情失去工作,总比到时候人家说你能力不成把你炒了要好吧?
不过杨欣没有想到的是,李芹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出尔反尔”。李义都没好意思当面跟她说,而是给她发的短信。按杨欣的脾气,肯定是不依不饶破口大骂的,但这次她忍了。她很快回发:“听你的,别为难。”
杨欣再没心没肺我行我素,还是懂得轻重主次的。以她现在这个状态,有什么谈判地位可言?她唯一能拿来说事儿的就是跟人家掰扯,说你李芹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借钱给我们又不借了?但人家李芹那边一句就能给顶回来:“我有钱凭什么非得借给你?我以前是说要借给你,现在我不借了。这不犯法吧?要不你到法院告我,看法院怎么判!”
杨欣认为对于她自己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李义”,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嫁给他,跟他正式结婚,结为夫妻。她离婚以后,见的男人也不少,还真没有李义这么顺眼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李义是唯一一个让她有“感觉”的男人。也有人给杨欣介绍过经济条件比李义好很多的男人,有一个退休的老干部,子女都在国外,住一海大的房子,杨欣去过,老干部身子还硬朗,对杨欣客气、周到,也同意杨欣带儿子马虎过来,反正房子大房间多。杨欣相亲完了,老干部让司机开车送杨欣回家,杨欣一路忍着,到家进门扑床上就哭了,哭得惊天地泣鬼神,马文不知道谁欺负了杨欣,问了半天问明白了来龙去脉。马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哭什么?他又没怎么着你!不喜欢回了就得了呗。”
杨欣哭得落花流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是觉得绝望,人家老干部哪儿都好,那么好的房子那么好的人,可是,杨欣跟他没感觉!不仅是没感觉,甚至她隐隐地闻到他的口气——杨欣能闻出来,他其实刚刚刷过牙,但牙膏显然压不住那股老年牙周炎的味道。
杨欣一想,假如就为了一个房子,一个住在哪儿的问题,跟李义闹翻,她就太不值了。毕竟她已经不年轻了,她这个年龄,物质条件固然重要,但如果让她挑选,一个是有房有车有司机的牙周炎老干部,一个是没房没车但年轻有体力的大帅哥,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马文看着杨欣整天呆在家里,把该打包的打包,该装箱的装箱,心里极不是滋味。他自打离婚以后,还没有跟杨欣正儿八经肝胆相照地聊过,有什么话都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说的。现在杨欣真要搬走了,而且可能从此之后“侯门一入深似海”,彼此还能不能见着,见着还能不能说话,都是个事儿了,马文就觉得他必须要跟杨欣深入地聊一次。
杨欣忙里忙外,一头的汗,马文一条胳膊还打着石膏,也不方便,而且即便就是方便,人家杨欣没有请马文帮忙,马文也不好意思抻茬。李义不怎么过来,他们有事儿就发个短信,短信说不明白的就打个电话。马文知道听人家讲电话不地道,但统共就这么大一地方,也不能杨欣一打电话,他就捂耳朵吧?其实那些电话,马文听个两耳朵,再加上他的经验值,基本就猜个八九不离十,更何况杨欣还是一个喜怒全形于色的主儿。所以,马文很快猜到他们是有变化了——而且这个变化绝对不是小变化。要不然,杨欣为什么成天在家呆着?而且看他们那意思,新房也不买了,结婚以后就在李芹那儿住,这究竟为什么?按说这些全跟马文没关系,但马文老琢磨这事儿,越琢磨越想知道,就挑了个马虎上学不在家的时间段,踱到杨欣那屋的门口,杨欣当时正敞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