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
以前上班的时候,她一天到晚想做全职太太,现在真做了,她又浑身上下不舒服。有一次,李义边吃饭边说:“其实有个全职太太也不错,回家能吃现成的。”说完吃完,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要进屋。杨欣:“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啊?”
李义一脸迷茫:“我怎么啦?”
“我做的饭,你洗碗。”
“我上了一整天的班。”
“我还干了一整天家务呢。”
“你这有点不大符合全职太太的职业道德啊。”
“那全职太太应该什么样?”
“最起码的,应该毫无怨言任劳任怨吧?”
“你说的是小时工吧?”
杨欣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上该干还是干了。她并不在乎李义干多干少,但是她需要李义陪着她,她是一个情感需求比较多的女人。
杨欣自己戴上手套洗碗,把洗好的碗让李义用布擦干,放在架子上。
李义边干边说:“矫情。”
杨欣叹气,说:“我现在能体会你姐的痛苦了。不上班闲待着,待得连个朋友都没有。我这好歹还有你能说说话,你姐……也难怪她对马文那么上心。”
以前,杨欣说到李芹和马文,李义还会接上两句,但现在,李义连这个话题都不接了。杨欣就更觉得憋屈。这憋屈时间长了,难免感觉压抑。压抑久了,杨欣就觉得肚子里有一股无名火,她隔三岔五的就得跟那股无名火较劲,有的时候她能压下去,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有的时候,她压都压不住,完全失控,经常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杨欣也能跟李义嚷嚷半天。比如说杨欣去银行交话费,结果发现话费李义交过了,按说这就不叫事儿,但杨欣就能跟李义大呼小叫地嚷嚷:“你交了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有你这样的吗?我排了一下午的队!”
李义上一天班,好容易到家,又被杨欣这么一嚷嚷,当时脑袋就大了。李义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小点声儿不嚷嚷?”
“我怎么嚷嚷了?我不就是嗓门大一点吗?我记得你以前还说过呢,你就讨厌那些假装矜持扭扭捏捏假模假式的女人,怎么现在你改变口味啦?又喜欢那种多愁善感黛玉葬花一类的啦?”
李义一听,更烦。他本来就话少,一加上烦,不仅一句话没有,还搭上一张驴脸。杨欣就越发委屈得不得了,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李义要真火了,她还真就能不顾自己委屈不计个人脸面,直接使出软招子,比如说从身后抱住李义,把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说:“别生气了,人家一天到晚在家闷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义听了,就会心软,一心软就会说:“我没生气。我知道你烦。”
“那你干什么一回来就绷个脸?”
李义又没话了。他自从当了项目经理以后,就忙得上天入地的,而杨欣在家闲着,没工作,一回家就说些家长里短,而且是完全重复性的,没任何新鲜内容的,他能不绷个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