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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挽住小妖,一起横眉冷对四只白眼球对准了朱颜。
“来来来,站成一行,我们把晚上的拉歌提前练一练!头次亮相,我们绝对不能打无准备之战!全体集合!”郝书记已经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地命令我们了。
从丁素梅失神的眼睛里,我想到了一个人,我的老乡马小蕾。
军校的第一个寒假里,她来我家里找过我一次,也是这样的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们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些军校的事,不知为何,虽然都是军校生,但我和马小蕾她的谈话总不似和朱颜郝好小妖她们那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般畅快过瘾。或许是性格的缘故吧,马小蕾似乎内向许多。但也不对,小妖也是极其内向的,可当了小妖的面,我也是想到什么张口就来的。可是跟马小蕾就不同了。那一天,我们的谈话断断续续,当她面露羞涩地提出要打一个电话时,我赶紧起身出去给她洗水果了。
马小蕾的故事,由舞会开始,是从火车站展开来的。
就她了!此刻,在舞会上火力侦察了好几番的孙宏雷,已经把目标缩定在了马小蕾身上。
话是搭上了,舞也教了,可这女生却就此不出现了,再想见她就只能到图书馆去了。孙宏雷只能摆出刻苦攻读的架势,腋下夹几本书,还找了副平光眼镜带上,人五人六地和马小蕾一次次邂逅在图书馆的同一层。而后他摆出大哥的姿态坐在马小蕾对面,向她嘘寒问暖,没忘记把自己的所谓家庭背景吹了个天花乱坠。而后,他又跑到街上去,挑了双正在降价中的、质地和样式还算不错的棉皮鞋,再到礼品店里给鞋盒子做了个花哨的包装,赶在圣诞节这天,亲自送到了马小蕾的手上。
大练兵出奇地顺利。
寒假到了,马小蕾去火车站赶火车那天,孙宏雷特意找江城的战友要了辆军用吉普亲自护送。到了火车站,看到马小蕾手里捏的是张硬座车票,他又跑前跑后好一痛忙活,硬是自己掏钱给马小蕾换了张卧铺票,而后带领军车大模大样长驱直入就驶进了站台上。
眼见火车即将离站的一刻,马小蕾眼里浮起的离愁越来越浓,孙宏雷满心喜悦浑身舒畅,像打了个翻身仗一般充满豪迈之情。火车开动起来以后,因为情绪颇佳,他又锦上添花地使劲摇晃着一只手,跟着火车往前跑了几步。车窗里,马小蕾不断地招手,眼睛里一时间泪光闪烁。
本是想学着电影里的人来个煽情的慢镜头,不料观影人真就动了感情。做潇洒状的孙宏雷见状不由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那只挥动着的手呆呆地停在了半空,不上不下。一股说不上是什么的滋味蓦地一下涌上了孙宏雷的心头,他站在哪儿愣了半天神儿。
这边火车慢慢开动起来了,眼见孙宏雷和他身后停靠的的小个头在站台上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了一个叹号,以至完全脱离出了视线,马小蕾的眼泪才收住。
马小蕾是动了感情了。其实她并不是个爱流泪的人,似乎从懂事的那天起就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她不能哭,她怕她的眼泪会引姥姥伤心。所以,她从小就不爱哭。在她三岁那年,父亲和母亲分开了。父亲先搬出去了,后来母亲也成了家,从胡同里搬走了。父亲和母亲不久又都给她添了弟弟妹妹,马小蕾被他们留给了姥姥,慈爱的当爹又当妈的姥姥。她和姥姥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母亲都在工厂里干最简单的工种,手头上也并不宽绰,给她们的资助极其有限。姥姥就在胡同里拾破烂,有时还走到远一点的街上和公园门口去捡。那么多年了,她们也就过下来了。马小蕾很争气,功课永远在班上是第一,三好生的奖状贴了小屋一墙。她的家庭情况,学校里的老师都清楚,所以极力地推荐她报考军校。班主任说:“上军校没有任何的经济负担,对你这样的情况最合适。”军校的招生教员说:“军校实行供给制,学费全免,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