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揉碎的太阳季节
,离开房子五步就看不见窗子,只剩下一团漆黑的影子。小河那边仍旧传来崩塌、坼裂和冰块相撞的声音。舒凌不安地在浓雾弥漫的空地上踱着步,在林歌的茅屋转角处来回走了几遭,最后还是在窗子前站定了,不过,双腿可抖的厉害呢。
他敲了敲窗子,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吹过。这时,舒凌一阵惊喜地听见门吱地一声开了……
他马上走到门口,立刻默默地把她搂住了,一双手迫不及待地抚摸着少女的乳房,她紧偎着他,抬起头,嘴唇迷乱地凑过去迎接他的吻,他全身被没有满足的欲望煎熬着……突然一阵“哗哗”的风声,吹得树叶刷刷地响。她惊慌失措地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逃回到茅屋。接着一切又归于寂静,只剩下一片迷雾和河上的响声。
舒凌怏怏地回到了自己的茅屋。那一晚,两个人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林歌看见舒老师时很不好意思,总躲得远远的,后来的几个晚上都相安无事,但最后一晚……
“哎呀!别这样,您放手,”她嘴里这么说,身子却紧紧地温顺地偎着他。在舒凌的炕上,只见一丝不挂的林歌浑身哆嗦,一言不发,她不敢看眼前这个正在她的身体里掀起暴风骤雨的男人的脸,眼睛闭得死死的,她完全成了一只在风中抖索的不知所措的羊羔。
那一晚,舒凌的欲望在少女的初夜中酣畅地秽亵,“……我今天终于尝到处女味道了,真不枉做一回男人。”原来,舒凌是有隐痛的。他的老婆并不是黄花闺女,而且,她当年下乡时,先后被两个男人遭塌过,还打过胎。那是新婚之夜她“交待”的,弄得那整晚,刚刚开荤的舒凌仿佛是一头饿汉在咬嚼一只爬满虫子的烂苹果似的。
而林歌的心却破碎了,在这个太阳季节,她本憧憬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幻灭了,那个年代那等年轮那种心智,是将欲望看成魔鬼一样丑恶的玷污,与她们心中的美好的爱情诗意的情怀相距太远了。
等林歌拖着柔软的身子回到自己的炕上时,茅屋外的天际已蒙蒙亮了,河那边冰块的坼裂声、撞击声和呼呼声更响了,除了这些响声,更添潺潺的流水声。迷雾开始下沉,从雾幕后面浮出一钩残月,凄凉地照着拂晓时分那阴森森的地面。
这是神圣献身的一晚,也是她惟一一次作为女儿身的灵欲体验。当初林歌怎也没有想到自己日后会如此眷恋这个男人,舒凌竟成了她一生的爱。
许多年后,当得悉那男人死了,她的女儿身也跟着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