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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走到楼上,关宅从来不锁上任何一道门,这个习惯叫人舒服。
佣人正在收拾丽子房间,她回来只短短住了一阵子,又走了,她与家无缘,躭不住,她在家怎么都不开心。
佣人很会收拾,把杂物都放进大纸箱角善慈(原文)机构取走。
宇宙看到有婴儿玩具及小小鞋子,丽子没舍得扔掉。
她不忍看下去。
她推开宏子房门。
小小书房有一只大瓶子里插着姜兰,香气扑鼻,宇宙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下。
她四处打量,认识宏子这么久,她从未曾进来小书房,有时看到他一个人坐着听音乐。
她按动录映机,看到纽约卡纳基演奏厅里不知名但肯定著名管弦乐队正起劲弹奏。
这人竟如此正经,楼上私人书房,应该看些见不得光的录映才是呀。
四周围一张照片也没有,难以捕抓蛛丝马迹。
桌子有一只小小光碟机,宇宙按动。
她看到一个老年男子轻轻说话。
「宏子,你看到这段录映时,我大概已不在人世。」
宇宙睁大双眼,这是谁?
「我身边是伍律师及钱律师,证明我神经健全,可以作出决策,我把宇宙机构留给你一人处置——」这是他父亲!
宇宙立刻关上机器。
这是他的私隐,虽然房门没上锁,机器只随意放在书桌上人人可以看见,而她的身份是未婚妻,受过西方教育的人都明白,这也不表示她可以随意查看。
宇宙觉得她应当离开书房。
但是她忽然想知得更多,真是好笑,到了今天,她才对宏子发生兴趣。
她想了解他。
她走进他的寝室。
仍然一张照片也无,大床、大茶几、深咖啡色皮沙发、雪白地毯,四五百平方尺大房间通向更大的露台。
他父亲千真万确把大部份遗产都留赠给他,长辈一早看到三兄妹之中只有他才有本事掌管产业。
量子诬毁他私自吞没财产一说又不成立。
宇宙吁出一口气。
他的衣帽间在浴室另一边。
看一的人的衣柜已可了解那个人,只见一式西服鞋子衬衫整齐排列,一点性格也无。
宇宙见过另一名男士的衣橱,比这个飘逸得多。
她伸手去拨动宏子的西服。
她坐在衣帽间里凝思。
这是一个温习功课的好地方,寂静无声,光线柔和,可惜张宇宙从来没有这样幸运,父亲辞世后,家里只余一张小小吃饭桌子可以写功课。
佣人进来看见她。
「太太,我不知你在这里,可是把你行李搬进来?」
宇宙摇摇头。
她走出衣帽间。
关宏子衣服鞋袜住的地方比许多一家四口还大。
她坐到床沿,看到雪白枕头底有一条金属链子露出一角。
她轻轻掀开枕头,看到一只椭圆型照片盒子,已掀开,里头嵌着一张极小照片,但是清晰看到一家五口。
他们三个孩子还小,宏子只有六七岁,丽子只是个手抱婴儿,量子双颊胖嘟嘟,父母正年轻。
宇宙微笑,那是任何人的流金岁月。
他把照片盒子留在家里,想必是怕在旅途中大意遗失。
盒盖打开,想必是天天看。
宇宙对宏子的了解已经多了一点。
床头还有几本书。
——孙子兵法、基督一生、如何胜任情绪,只得一本小说,是狄更斯的孤星血泪。
小说翻到西克斯击杀南施那页。
这是全书最残忍血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