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舞--4
我伸出双臂,生气地把路加推出去,“走走走,举手之劳都不肯,这样的朋友要来作甚,还天天跑来坐着穷耗时间,叫我不能做功课。”
他急了,“好好好。”
我放开双手,吁出一口气。
路加所能为我做的,也不过是这么多,以后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路加总共替我报过两次讯。
一次人在学校里,他没把我联络上。
第二次是周未,接到路加的电话,立即赶去,到了傅厦,他在会客室等我,有点生气。
他说以后都不会再帮我做这种事了。
可以猜想的是他一生光明磊落,家教黑白分明,他从没见过阴暗的一面,即使是打一个电话报一声行踪这么简单的事,已令得他有犯罪感。
他这副纯洁的头脑叫人妒忌。
我急急向他道谢,在走廊中,看到马佩霞。
这是种直觉,写字楼中那么多人,但一眼就知道她是她。
当时名牌还没有把本市堆垮,只觉她把一套套装穿得得体好看,而不是什么牌子,十分显真功夫。
她高大白皙,挽着一只嘉莉斯姬丽式手袋,脚上一双斯文的密头高跟鞋,打扮自有她的气度,并不跟足时下疯狂流行装束。
奇怪的是,她也朝我看来,仿佛认识我的模样。
我趋向前去,“马小姐?”因为在赵令仪身上成功过一次,这次特别有信心。
“你一定是承钰。”她微笑。
意外。
“于琛常常说起你。”
啊。说起我?
“难得你也在这里,来看路加是不是?”她笑着,“要不要把他叫出来请我们吃饭?”
第一个回合就不知如何招架,她连路加都知道。
“我想咱们俩先去喝一杯咖啡。”
马佩霞问:“就我与你,路加也不让去?我知道一个地方,来来来。”
马佩霞同赵令仪是完全不同的女性。
我没有好好的准备,轻敌。
此刻反成为被动,让她拉到闹市一间茶店去坐了一会儿。
我边动脑筋边说:“这里太吵了,不如到舍下稍坐。”
她进一步很大方地接受邀请,“好哇,我还没去过呢。”
有一丝后悔,仿佛造就机会,让她登堂入室似的。
到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了,只得一步一步来。
房子已不是赵令仪见过的房子,我与傅于琛的房间不在一层楼上,没有什么可供参观的。
我尽量装得闲闲的,有一句没一句地介绍着,每说一句,马佩霞都说“于琛他也这么讲”,对我的话并不觉新鲜。
我如报导隔夜新闻似的,越说越乏味。
渐渐觉得这是傅于琛的诡计,他早为马佩霞打了防疫针,使她习惯了我这个人,傅于琛好不阴险。
我推开傅于琛的房门,一边说:“他的睡房很大……”
马小姐喜呼,“于琛,你在这里。”
我完全被作弄了。
傅于琛坐在安乐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怎么回来了?”马小姐过去问他。
“我知道承钰会带你来参观。”
“那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去吃茶。”
“你们女孩子单独谈谈岂非更好。”
马小姐说:“承钰领我到处看,这里比我想象中大得多,你们两父女很会享受。”
“你看承钰多欢喜你,你们以后可以常常约会。”
他戏弄我。
傅于琛戏弄我。
他完全有备而战。
我默默坐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