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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毁了我父亲的事
解下来。正当我把鱼钩往下扯时,我感觉到哑巴粗大的手指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看了看,作为回答,哑巴朝我爸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他的要求非常清楚,只能有一根竿。

    爸爸脱掉帽子又戴上它,他来到我站着的地方。

    “你继续,杰克,”他说。”没关系,儿子,你来钓。”

    我在抛杆前又看了眼哑巴。他的脸变得很僵硬,下巴上挂着一丝细细的口水。

    “它咬钩时使劲往回拉,”爸爸说。”婊子养的嘴硬得和门把手一样。”

    我松开导线环,把胳膊向后伸展。我把鱼饵一下子甩出去四十好几尺。没等我把线收紧,水里就炸开了锅了。

    “钓它!”爸爸大声喊道。”钓这个婊子养的!就钓它!”

    我往回猛拉了两下。我钓到它了,鱼竿弯成了弓,来回猛烈地摇晃。爸爸不停地喊着该怎么做。

    “放线,放线!让它跑!再给它点线!现在收线!收线!让它跑!哦!看见了吧!”

    这条鲈鱼在水塘里到处乱窜,每次从水里钻出来,都使劲地摇头,你甚至可以听见鱼饵震动的声音。它然后又游走了。但渐渐地我把它给遛累了,并把它拉到了近处。它看上去非常大,也许有六七磅重。它侧身躺着,身体在摆动,嘴张着,鳃在一张一合。我膝盖发软,几乎都站不住了。但我抓住鱼竿,鱼线绷紧了。

    爸爸穿着鞋趟水过来。但当他伸手去拿鱼时,哑巴开始发出气急败坏的咕哝声,他摇着头,挥舞着手臂。

    “你现在又要搞什么鬼,哑巴?这孩子钓到一条我见到过的最大的鲈鱼,他不会把它放回去的,我发誓!”

    哑巴继续着他的动作,朝着水塘打着手势。

    “我不会让儿子把鱼放跑的。你听见没有,哑巴?你要是觉得我会那么做的话你最好再重新想一想。”

    哑巴伸手来抓我的鱼线。同时,鲈鱼也缓过来了一点。它翻过身又游了起来。我大叫,失去了理智,一把按住卷线器上的刹车并开始收线。鲈鱼做了最后一次疯狂的挣扎。

    就这样。鱼线断掉了。我几乎摔了个四脚朝天。

    “走,杰克,”爸爸说,我见他一把抓起他的鱼竿。”走,该死的蠢货,别让我把他给揍趴下来。”

    那年的二月河里发起了大水。

    十二月的前几个礼拜雨下得很大,圣诞节前天气变得非常的冷。地都冻上了。雪都在原地呆着。但快到一月底时,刮起了切努克风②。我一天早晨醒来,听见屋子被风吹得呼呼响,水不停地从屋顶上往下淌。

    风一连刮了五天,河水从第三天开始上涨。

    “她涨了十五英尺,”我父亲一天晚上说,他从报纸上抬起头来。”比发洪水需要的水位还高了三英尺。老哑巴就要失去他的宝贝了。”

    我想去莫克西桥那儿看看河水到底涨了有多高。但我爸不许我去。他说洪水没什么好看的。

    两天以后河里的水涨满了,之后就开始向四处溢流。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我、奥林·马歇尔和丹尼?欧文斯一起骑车去哑巴家。我们把车停下来,走路穿过和哑巴家接壤的一块草地。

    那天的天气很潮湿,刮着很大的风,破碎的乌云快速地移过天空。地面湿透了,我们不停地踩进密集草丛里的污水坑。丹尼刚学会了说脏话,每当污水漫进他的鞋子,他就把刚学会的最难听的脏话全骂出来。我们可以看见看见草场顶端涨了水的河。水位还是很高,水溢出了河道,涌绕着树根,吞蚀土地的边缘。河中间,水流又急又大,不时会有一团树丛,或一棵支棱着树枝的树漂过。

    我们来到哑巴的铁丝网跟前,看见一头母牛楔在了铁丝网上。它身体膨胀,皮肤灰里透亮。无论是大是小,这是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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