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白发苍苍,并坐在藤椅上,平静闲适。身后是花开堆雪的梨树,春深似海。
佳期不由觉得好奇:“他们真的没有吵过架?”
阮正东哈哈大笑:“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我外婆的脾气,那才真叫一个厉害,这两个人生了气,谁也不理谁,所以他们总是让西子去叫外婆吃饭,外婆若是肯跟外公一块儿吃饭,这场架就算吵完了。”
是真的很爱很爱,所以才可以这样吧。
数十载不离不弃,即使最艰难的岁月,也始终执子之手,终于与子偕老。
佳期最喜欢其中的一张旧照片,半身像,眸如点漆,端然而坐,目光明净清澈,透过镜头几乎都能觉得那种灵秀逼人。十六岁家世优越的少女,乌黑柔亮的短发,身着洋装,无忧无虑,旧时闺秀的娴静美丽,没有半分能让人联想到后半生的波澜壮阔。
她说:“外婆一定很失望,你挑来挑去,结果最后选了我,既不漂亮,又不聪明,很多时候都傻乎乎的。跟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比,差得太远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啊,有什么办法。”
她终于笑一下。
“哎,终于笑了,真难啊。早知道买只大钻戒,说不定能笑得再灿烂点。”
“油嘴滑舌。”
他抱怨:“你今天都没亲过我,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
她温柔地仰起脸亲吻他。
过了许久,她忽然想起来:“甲骨文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它?”
“关禁闭呢。”
她笑:“你把它关起来干什么啊?”
“明知故问。”
他不放手,继续吻下去,她推他:“电话在响。”
他简直气馁:“当没听到行不行?”
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去接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走回来告诉她:“西子明天来上海。”停了停又说,“和平明天也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要不你别跟他们碰面了。”
佳期怔了一下,但摇头说:“没关系,反正迟早大家得见面。”
他说:“也好。”
第二天,佳期醒得很早,洗完脸刷了牙却又回到床上怔了很久,结果阮正东敲门进来:“怎么还没起来啊?”
她急急扯过被子:“我还没换衣服。”
倒教他一时窘在那里,其实她穿一套严严实实的睡衣睡裤,小方格泰迪小熊图案,倒像个孩子。
她的确没有拿定主意穿什么衣服。因为来得匆忙她根本没有带什么行李,到了之后才临时添置了几件。而阮家在上海有用了多年的裁缝老师傅,那也是佳期首次订制衣服,量了尺寸之后几天内就陆续送过来,只是几套家常的便服,样式简单而衣料熨帖,佳期觉得很舒适。
阮正东走过去打开了衣帽间的门,往里头张望了两眼,说:“你还是不是女人啊,登样些的衣服都没一件。”
佳期说:“我又不是美女,不必像盛芷那样穿。”
他一时气结:“小气鬼,小醋缸,只爱翻旧账。”
她还嘴:“大花心,大萝卜,心虚还不让人说。”
他走过来按住她就亲,佳期觉得透不过气来,于是拿手推他,可是越推他倒是越按得紧,两个人的呼吸渐渐都重起来,他的手也不老实,滑到了被子底下,佳期只觉得他的掌心烫得吓人,他热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中,痒痒的,他的手已经像一条鱼,滑进了她宽大的袖子里,顺着她的手肘还在往下溜,佳期心慌意乱,只觉兵败如山倒,一时情急,死命地蹬了他一脚,正好踢中他,他闷哼了一声,终于闪开一旁,痛楚地弯下腰去。
佳期知道自己是踢重了,吓得连忙爬起来:“不要紧吧?”
他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