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矿山监狱
吴院长领着梁分监来到病房。周瑾的手术还没结束,只见采煤监区周世恒监区长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踱着步,焦急得不可名状。见梁分监来到医院,周世恒仿佛遇到了救星,沮丧地拉着梁翼的手说:“女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法活了!”说着眼角闪着泪花。
梁翼安慰周世恒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吉普车翻下闹鹰岩都能活着,足见其福大命大,医院尽全力抢救,周监区应放宽心!”
吴院长也在旁边安慰道:“来得及时,虽是脑伤,但不应有生命之忧,周监区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抢救。”
周瑾手术还没做完,梁翼和吴院长说一会儿话,撇下周世恒一人在走廊里等周瑾出手术室,来到住院病房。
矿医院本来就只有几栋小平房,他们很快来到铁剑的病房。铁剑的伤势已经处理完:只是右肋骨骨折,医院给他敷上了药,并打上绷带。精疲力竭的他正躺在床上闭目休息,梁翼和吴院长“咿呀”一声推门进来。他没见过梁翼,但已经认识吴院长了,刚刚上药和打绷带就是吴院长做的。虽然铁剑大脑里模糊一片,但从人的轮廓上还是能分辨出吴院长的面孔。他想硬撑着爬起来,被梁翼双手轻轻按住双肩。梁翼说道:“不能动,躺下好好休息。我都听说你救周瑾的事了,好样的,没辱没特种兵和监狱警察的光荣称号,好好养伤吧!”
“铁剑同志,这还不认识吧?他是我们矿梁矿长,平时我们都不叫他梁分监狱长,尊称为梁矿长——梁矿。”吴院长介绍道。
“什么梁矿梁监的,直呼其名最好。我叫梁翼,以后我们会打交道的。”梁翼谦虚地扶扶金丝眼镜,微笑着接过吴院长的话茬说道。
铁剑见来人正是沙拉矿、沙拉分监最高首长,舒坦之心油然而生,忙硬压着痛,嘴中咧出:“梁矿好,谢谢领导关心!”
梁翼说了几句安慰话,还要到死者家走走,就出了病房。
周世恒之妻叶落花因输卵管堵塞咋都生不出娃,这让周世恒十分苦恼。城里乡里、中医西医,寻遍天下名医也没遇到高手打通叶落花的输卵管。西药、中药吃去无数,周世恒怕绝后,亦不吝啬钱财,每月的薪水、下井的补贴津贴、值班的费用都填了进去,但都遇着一群庸医。听说谁治不孕症好就不惜千里寻药,听说哪个中医治不育症有奇效,就是冰雪封山,也雪夜求访。只顾往里用钱,医道漫漫,已经成了周世恒投钱的无底洞。
还是叶落花醒悟得早。“世恒,我知道你对我好,这样投钱也不是个办法,已经家徒四壁,所有积蓄都用完了,还不如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不如寻个孩子带。只要对她好,不就和亲生的一样吗?”
原本周世恒心理压力大,有来自工作上的,又有来自家庭的,更主要是来自社会的。叶落花不会生孩子也成为家属区茶余饭后谈笑的作料。三方面的压力压得性格内敛的周世恒不满五十岁就一头银发。女人对孩子的欲望比男人强些。叶落花已言放弃,周世恒心有不愿,但也黔驴技穷,只能如此。话一放出,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了周瑾,那时周瑾刚满月。据来人说,这娃的身世永不泄漏,让他们放心,这娃就是他们亲生的。周世恒和叶落花反反复复地看这个女婴。女婴倒也清秀,没啥怪相,就左手腕处有一处褐黑色斑块,看去十分醒目。虽然来人这么说,但矿山人多嘴杂,哪有不透风的墙?但不管咋样,他们还是领养了。
两年后的一天,周世恒去采煤监区上班途中,隐隐约约听到婴儿的哭声。他循着哭声走去,在一蓬斑茅丛里有一个襁褓,一个婴儿正“哇哇”大哭。他抱起来,婴儿的怀中有一张纸条,歪歪斜斜地写着十个字:“望好心人收留,不胜感谢!”
周世恒左顾右盼,四处无人。他知道这是弃婴,于是抱回家。叶落花一看,又是一个女娃,要周世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