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田间
,催促铁剑回家结婚,说日子都看好的,农历十月初八,对男女双方都利,所以,铁剑不得不向杨灵请假。杨灵接到铁剑的假条,有点左右为难,不批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批吧,现在是关键时刻,梁监交办的任务到了攻坚阶段,如果跨年撤并,岂不是留下尾巴?他只好请示梁翼,最后还是梁监在请假条上签的字。
铁剑和周瑾回到村上,已经临近结婚的日子。
铁剑领着新娘到来,不啻为爆炸性新闻。他们刚歇脚,女人、娃娃把狭窄的小屋挤得水泄不通。女人的目光死死看周瑾,看得周瑾脸红眉直。虽说城里人妩媚大方,第一次到这偏僻的农村,理应自自然然,但做新娘,周瑾是大姑娘坐轿——第一朝,少不得多一些腼腆。
女人们看一阵,就挤出门,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窃窃私语道:“铁剑那小子真有福气,看人家姑娘长得要鼻子有鼻子,要眼有眼的,活脱脱一个大美人!”
“你不见那张小嘴,就像熟透了的红樱桃,和画上的人儿一般!”那女人还没说完,另一个女人就插嘴道。另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人推推旁边的女人,挑眉挤眼地粗声说道:“你们只看那张小脸,你没看那身材,细腰圆臀身子苗条得像长长的丝瓜!”农村女人不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书面语言来描述靓丽女人,只有朴实无华的农村话,但只要周瑾在门边一站,就让村庄上的女人们无颜直面。其实周瑾并没什么特别,高挑的身材配上白皙椭圆的脸,沁溢出一股娇娆的气质,令农村女人感到窒息。她的魅力,甭说农村,也让城里的许多男人着迷,那脸蛋和身材,洋溢着一种可亲、可爱、可敬的气息。
按农村风俗,十月初八是正酒,初六就“带弟兄”了。农村不像城里往饭店宾馆一扔,啥都不管了。铁剑的父亲杨太全一订下日子,就得计算请客的桌数,又琢磨请客的范围,忙得不亦乐乎。
铁剑的父亲姓杨不姓铁,正是国家清宗溯源时,清理出杨姓是铁木真后裔。杨太全想,既然国家又花钱又投人力,费多大的工夫才弄清姓杨姓铁的问题,如今民族融合了,又不怕歧视少数民族,而且子女读书还有优待,也就把下一代改姓了铁。
铁剑和周瑾在“带弟兄”头天到来,让铁剑的父亲杨太全、母亲余世珍夜里都笑醒来,整天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古历十月初八这天,老天真长眼,蓝盈盈的天空就像海洋一般,没有云片。深秋的阳光显得慵懒,但照射在人身上舒服。按农村风俗,结婚仪礼,周瑾穿着时髦的礼服,在一群妇女的簇拥下,坐在铁剑家门前的木凳子上。爆竹“噼噼啪啪”地响,爆竹一响,就告知宴席开始了。农村原本就空旷,爆竹声传去很远很远,附近的人家自不必说,就是远处的人们早就来到村上,一是吃喜酒,二是凑热闹。
这一带婚礼,新娘不盖头帕。周瑾被村上结过婚的妇女扶着坐在铁剑家门前的凳子上。主婚先生是一位五十多岁、留着花白鬓发的长者。爆竹刚停,他左手提着一只大公鸡,右手握着锃亮的菜刀。那公鸡大红鸡冠被先生反捏着,先生举起锃亮的刀对着公鸡脖子“咔”就是一刀,那鸡痛得脚不断地蹬。先生把它立下来。殷红殷红的鸡血从颈子上汩汩流出来,那先生提着鸡围着周瑾转了一圈,嘴中念念有词:
这种古老的回车马仪式,如今只有比较边远的村庄才有了。周瑾见先生锃亮的刀光,心有些怵,特别是刀划开鸡脖子刹那间,血流下来,让周瑾胆寒,但当先生围着她转时,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她一瞬间就表现出凛然何惧的风范,平仰着头,脸上露出蒙娜丽莎般的微笑,把高贵的气息凝固在人们的心中。
阳光照射在周瑾的脸庞,让原本就神采奕奕的脸更加红润,突显出城里人高贵典雅的气质。
先生绕周瑾一圈,把手中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