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飞来横祸
下我,送人养,能怨她心狠吗?只怨一个‘穷’字嘛。既然是生母,天大的困难也得克服,吃好吃孬总让她吃饱,到送终为止,否则就是不孝,我也不愿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嘛!”周瑾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了出来。
她和铁剑结婚十多年,两口子从没拌过嘴,铁剑在外脾气倔犟,但在家里却表现得温存,特别有小铁锤后,铁剑的父母乐开了花。农村人生儿子金贵,铁剑每次回家都要被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对周瑾,好好抚养铁锤。在外不论受啥气,一回到家气就消了。一个女婿半个儿,周世恒走后,叶落花对铁剑也很好,多年来家里十分和谐。铁剑也很顾家,工资卡都交给周瑾,自己就使用值班、出勤津贴,生活也过得格外简朴。不想这样和谐平静的生活被周瑾找上门来的生母打乱。周瑾耷拉着头,坐在床上“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见周瑾哭泣,铁剑想周瑾也不容易,下岗从精神上的打击就够大的,工人离开单位就像没娘的孩子,心就飘飘然了,再到社会上找工作,真像四处碰壁的苍蝇。体制转换让一些人浑水摸鱼发大财,又使一部分人如鱼离水,死活难料。社会变革的大趋势,谁也无力回天。周瑾能咬破壳,飞进社会激烈竞争这片天地,没有闷死于旧体制的壳中,实属不易,还要操持这个家,拉扯好铁锤,让铁剑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更是难能可贵。想到此,铁剑心也冰凉冰凉的。
“咋落泪了呢?我又没说啥!有困难,大家克服嘛,我又没不让你认亲娘嘞,只是想这家原本就拥挤,这样一来,不就像蜂窝一般了吗?”铁剑知道,周瑾也是钢硬的女人,下岗打击这样大,她都没有落过泪,在外打拼受多大委屈,她也不轻易落泪,没想到遇这事,泪就流出来了,便缓和地说道。
“泪又不是为你流的,我觉得自己咋就苦命嘞,从小就被人抱出门,中小学在沙拉分监子弟学校,基础差,考一个技工学校,分在监狱当二犯人,改革的浪潮一掀,又被掀下岗。小铁锤一天天长大,高中、大学都是钱堆出来的。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虽说中小学节约点钱,但那是小钱。到高中,一个择校费就几大万,大学就更不用讲了,没有十万八万的,你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高中、大学把九年义务教育节约的钱又加倍补回来了。国家那账算得特精,拼死拼活不就为了小铁锤吗?靠你那丁点工资,发不了财但又饿不死人,不就是指你们这些人吗?”
周瑾知道铁剑也不容易,在单位人太直,工作中又钢硬,太讲原则了,尽职尽责,十多年还是一个科员,还当英雄嘞!但这年代走歪门邪道的狗熊比正直的英雄可吃香多了。想到这些,她抬手抹抹眼泪,伸手抚摸着铁剑的手温柔地说道:“困难是暂时的,反正铁锤一天天长大,周娟结婚生小孩就让母亲过去住,又可以给周娟带孩子,我们又可对生母尽一份孝心,让她安享晚年。我们拼命挣钱,城中心区的房子咱买不起,城郊区的卖旧换新,补一些差价,换一套三居室的,两个母亲都养,这个家不也其乐融融吗!”
正在这时,小铁锤“咚咚”地敲门,边敲门边问道:“妈妈,今晚我睡哪儿?”
周瑾捋捋头发,开门放小铁锤进来,望望铁剑说道:“两个外婆睡间床,你和爸爸睡这一间。”
“妈妈,那你睡哪儿?”
“妈妈睡沙发,你和爸爸睡,爸爸白天上班累,晚上要休息好!”周瑾抚摸着铁锤的头说道。
“不和爸爸睡,我要和外婆和妈妈睡嘛!”铁锤一岁后就和周瑾隔床和叶落花睡,让他和铁剑睡不乐意,摇摇头回道。
“小铁锤,乖儿子,爸爸睡不好觉,明天昏昏沉沉咋管犯人?听妈妈话,上床!”周瑾边说边给铁锤脱衣裳。
“不,就不,爸爸从没带我睡过,我要和妈妈睡。”铁锤撒娇地说道。“还是我睡沙发喽,你就带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