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要让我爱你,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同主楼相比像是临时搭上的一排窝棚。陆秋生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下车,方子衿从车上跳下来。她不习惯坐脚踏车,下车的时候,裤脚不知被车上什么绊了一下,向前摔了几步,陆秋生手疾眼快,拉了她一下。这股外力帮助她找到了平衡,可脚踏车的平衡失去了,向一边倒下,同时带着陆秋生往地上倒。脚踏车是贵重物品,又是借别人的,陆秋生不敢出错,想力挽狂澜,最终的结果,是他自己重重地摔下去,脚踏车慢慢悠悠地倒下。
杨维华听到门外有响动,打开门出来,恰好见到陆秋生的狼狈相,和他打趣了两句,又拿眼看方子衿,顿时惊为天人,眼睛看着方子衿,对陆秋生说,她就是方子衿?方子衿觉得他的话十分特别,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以前是带着怀疑的心理,现在成了一种肯定和认同。她暗想,此人一定和陆秋生很熟,陆秋生大概无数次向他提起过自己吧。那一瞬间,她有了少女般的羞涩。陆秋生已经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给他们两人作了介绍。杨维华请他们进去。
办公室里没有病人,只有一张很简陋的办公桌和两台电话机,墙上挂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画像。杨维华请他们坐下,然后介绍说,请她来是想让她帮助作一个检查。他们怀疑一个女孩子怀孕了,可是,那女孩子什么都不肯说。方子衿有些奇怪,说这种检查,你们自己的法医也可以呀,为什么不找他们?杨维华解释说,这件案子比较特殊,暂时还没有立案,局里只有他和另外两个公安人员掌握情况,他不想惊动太多人。方子衿想,这是他们的工作方法,自己不好多问,便说,人呢?我看看。
杨维华领着方子衿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到了隔壁一间房子。这间房子显然有些不同,里面同样摆着一张办公桌,却是在房间的一侧,面对的是一把椅子。椅子的后面是一堵白墙,墙上挂着八张白纸,每张纸上写着一个黑色黑体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皮肤很白,是一种瓷般的白。女孩有一头黑发,乌黑发亮。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珠加上瓷白的皮肤,黑白分明的脸上,突出了鼻翼两侧星星点点的雀斑,雀斑也因此显了韵味。方子衿进去时,女孩是低着头的,她面前的办公桌后坐着一名男公安。男公安正拍打着面前的桌子,对女孩声嘶力竭地咆哮。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女孩惊诧地抬起头,目光和方子衿碰上了。
“方老师!”女孩惊恐而又畏惧地喊了一声。
方子衿猛地愣了一下,仔细看女孩,觉得有几分面熟。她问女孩:“你认识我?”
女孩点了点头,说:“我是口腔专业的。”
方子衿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有些不忍心地问:“你怀孕了?”
女孩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她,迅速而且坚决地摆动着头,说:“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怀孕。”
那名男公安说:“你别信她的。她撒谎。她去钟鼓街一家地下诊所打胎,被我们抓到的。”
女孩大声争辩说:“我没有,我没有。”
治安科长说:“你的老师在这里,有没有,她查一下就清楚了。”
女孩一听,脸顿时白了,猛地站起来,又迅速跪下去,在方子衿面前叩着头,求她救自己。她说,如果别人知道她进了公安局,她的一辈子就完了,她再也没有脸活在世上了。方子衿的心突然被女孩的哭声抓住了,她仿佛看到了无助的自己。当初父母死去的时候,她觉得除了死,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面前这个女孩如果绝望自杀,自己岂不成了将她推向深渊的那只手?
“不,这件事你们还是找别人吧。我干不了。”她说着,转身向外走。
她以为杨维华会追出来,但是没有。追出来的是陆秋生。陆秋生说,子衿,你等一等。方子衿并没有停步,快速向外走着。他追过来,一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