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坚硬如铁
前,他才会流露出温情的一面。
晁冬雪道:“爹,怎么会是这个局面呢?”
晁信义分析道:“生意好不好做,有很多种原因。产品质量、服务态度、销售的渠道、顾客购买的能力。还有关键一点,就是经营思路。”
晁冬雪伸右手,掰着五个指头一个一个地数,说道:“我们的产品质量好,服务态度也好,销售的渠道比从前有所拓展……哎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顾客购买的能力不足了。”
晁信义道:“我想过多次,这是主要的原因。”
晁冬雪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道:“现在局势动荡,人心不稳。”
晁信义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冬雪,我们是商人,商人莫论国事!”
晁冬雪本想辩解一下,一看到父亲的脸色严肃起来,立刻转了个话题:“是市民的消费水平不高,王记胭脂坊的生意也大不如从前了。”
晁信义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王记胭脂坊的生意大不如从前?”
晁冬雪心中一惊:我怎么说漏嘴了?不过她的反应很快,立刻就镇定自若地道:“爹,我很多大学同学爱打扮,她们都以拥有京西胭脂铺的妆品为荣,不过她们买不起我们家的妆品,只能退而求其次,买王记胭脂坊的妆品,如今,她们连王记胭脂坊的妆品也不买了,王记胭脂坊的生意自然也就差了。”
晁信义笑了笑,颇为自得,不屑一视,说:“王记胭脂坊算什么?再给他五十年的时间,也研制不出超越京西胭脂铺的产品,他们不足为虑。”
晁冬雪心中很不是滋味:“爹,您就是放不下。俗话不是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吗?我们两家都斗了两百多年,还有什么解不开的?”
晁信义摆了摆头,道:“冬雪呀,你误会爹了。我们两家的仇,从王家栋的爹帮我们晁家收尸那一刻就已经解了。我说不足为虑,是因为王家确实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是,我们有大威胁啊。”
“我不明白爹的意思。”晁冬雪说,“爹一会儿说王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一会儿又说我们有了大威胁。”
晁信义说:“我说的大威胁,不是指王家,而是指松下妆品。为什么我们和王家的生意都差了?局势动荡,老百姓手里没钱,是原因之一,再有就是松下妆品占有的市场份额越来越多,也是一大原因。”
晁冬雪已经把头扭到一边,用手一指路中:“有客人来了。”
两辆黄包车停在店铺前面,一个红脸大汉和一个黑脸大汉下了车。红脸大汉穿着绛色的长袍马褂,黑脸大汉则穿着一身黑色的紧扎短打,绑腿,穿着一双黑色的马靴。
晁信义脸色微微一变,通常有顾客上门,他会迎出去,但今天他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
晁冬雪暗暗吃惊。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站在大路上,抬起头望着京西胭脂铺的招牌,红脸大汉用手一指:“胡七,看到没有?那就是乾隆皇帝亲笔御书的匾,京西胭脂铺。”
胡七就是西城一带著名的混混、流氓、打手、无赖,他露出一脸的怪笑:“天哥,我看到了,皇帝老儿的字写得不错,放在道上能卖多少钱?”
天哥就是吴天,乃西城所有混混、流氓、打手、无赖的头子。
吴天笑着说:“这可是无价之宝哟!”
胡七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天哥,我认为,就值一根毛。”
吴天摇头道:“胡说,怎么就只值一根毛?明明是无价之宝!”
胡七立刻就顺着吴天说:“天哥说是无价之宝,就是无价之宝!”
柜台里,晁冬雪低声在父亲晁信义的耳朵边说:“爹,来者不善呀!”
晁信义沉稳冷静如磐石一般,冷冷地哼了一声:“爹这一生,遇到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