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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置了暗哨,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赤佬不就混过去了?”不过他胆小,“万一进去找不到摩托,还被这家人发现了,我警告你,私入民宅,还是在夜里,可是与贼同处的。巡捕这个饭碗,你就玩砸了。我们这碗饭不干不稀,好歹全家饿不死!”

    巡捕甲很有信心:“十有八九摩托就藏在里面。找到摩托,拿到犒赏,我这饭碗里就可以添几根肉丝了!”

    “那你自己进去。图这点犒赏,还要冒险,不合算。万一法尔福问我们是怎么得到确切消息的,你怎么说?说偷偷翻墙头进去搜的?法尔福说不定会翻脸,说你取证的途径不正当。”

    “那好,你帮我盯着,我进去,我拿到犒赏给你两瓶洋河大曲。”

    “四瓶!”

    “又怕吃力,又不要脸。好吧,四瓶大曲,喝死你这老甲鱼!”

    巡捕乙蹲在地上,巡捕甲踩着他的腿,猛地往上一蹿,然后一条腿甩上了墙头,“梆”的一声,巡捕甲惨叫一声:“干什么?”

    王沐天站在墙下,手里提着桌腿,恶狠狠地瞪着巡捕甲:“干什么你看不出来?捉贼呢!”

    巡捕甲气哼哼地揉着腿:“小甲鱼,骨头给你敲断了!”

    王沐天冷笑:“我打的是贼骨头!怪我力道不够,本来打算这一下子就能把你的骨头打酥!”

    把可恶的巡捕赶走后,王沐天按照从小刘那里取来的经,忙了半宿,把摩托车拆得七零八散,天亮的时候,大功告成了。

    然后,王沐天又拿一把镐挖了一个坑,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零件用报纸或破布包住,再把零件放入坑内。填上土,还原现场。他喘息着张开自己的手掌,掌心上血泡连连,有的已经破裂,流出血水。不过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切就如同没发生过一样,天下从此太平了。

    王沐天把摩托马达装入一个纸板箱,用麻绳捆紧,架在后座上,机警地走出后院,然后如出笼之鸟一样飞上空旷的街道。

    他还是大意了,管妈已经清清楚楚看到了他所做的一切。

    桑霞侧脸靠在候诊室的沙发背上睡着了,一只米色皮凉鞋上染着血迹。

    洪望楠凝视着她,似乎已经这样凝视很久了。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轻轻把她的脚拿起,放在自己膝盖上,琢磨着如何解开那看上去颇为复杂的鞋带。他笨手笨脚地解开她的鞋带,脱下鞋,又轻轻地站起来。

    他拿着凉鞋,四下巡视,发现一侧有个洗手间,走进去,突然被按亮的灯出乎意料地明亮。他拿起一张如厕用的草纸,拧开水龙头,蘸了点水,开始擦拭鞋子上的血迹。鞋子渐渐被擦得很干净。他看着这只带着桑霞脚型的鞋子,又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在镜子中的投影,镜中人让他感到陌生: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嘴唇干裂,完全不是那个儒雅整洁、得体从容的洪望楠。

    镜中人的眼睛似乎燃烧着什么,又在梦幻着什么,这是个为了什么疯狂起来的男人?

    洪望楠不敢承认,真正的爱情冲击他的时候,就在这样一个生和死的夹缝里。那一刻,他看到的自己是个浪子的样子,或者说,他看到的是一个荒唐男人:跟一个女人定了亲,又无望地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他拿着鞋走过来,看见桑霞光着的脚尖在地板上搓动一下,又搓动一下,似乎在梦里寻找自己的鞋子。她熟睡的脸疲惫、不洁,但异常美丽,一缕头发从她的前额披散到她脸上,形成一点阴影。

    对这个女人他丝毫不了解,他的疯狂大概是由于无望。他跟她的相遇,就像黑夜里两列对开的火车,对方明亮的灯光显得更明亮,擦肩而过的时候显得那么轰轰烈烈,但终究是开往两个方向的列车。

    他轻轻走过去,蹲下来,把桑霞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桑霞动了动,微微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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