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眯,对三伯伯指指自己的扑克牌说:“我一个人玩老没劲的,你来陪我玩两局。”
管妈和老罗心有余悸地向门口走去,三伯伯疑惑地看看他们,又看看朱玉琼,慢慢走到朱玉琼对面,坐下来,看着这位似乎仍然不谙世事的女人说:“今天是阳历八月十三号。”
朱玉琼早有准备:“香烛都拿出来了,午时之后给敦华作两周年。”
三伯伯从口袋掏出一个丝绸袋子,打开,拿出一块乌黑的东西。
朱玉琼感动地看着三伯伯:“哟,还弄到沉香了?太破费了……”她很快平静下来,狂风暴雨骤然间化作风和日丽。
王多颖的手指入迷地在琴键上弹奏着,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在家的时候她总是无聊的,只有钢琴才是她最亲密的朋友。门被推开了,朱玉琼出现在门口:“你小点声弹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王多颖不肯停下来,抢白说:“我弹完这支曲子你再说。”
朱玉琼无奈地屈服:“好吧好吧,你不要停下来,你一边弹,我一边说。”
“你不要亵渎肖邦好吗?这么好的音乐为你的唠叨伴奏啊?”
朱玉琼不想再跟女儿较劲,“我问你,昨天晚上你跟小霞还有阿沐是在一块儿吗?”
“是的。”
“你们一块儿做了什么?”
“一帮年轻人在一块儿,能干出什么好事来!这不是你常常说的吗?”
“你赶快出去把你弟弟找回来!”
“我怎么找得到他?”
“到他那几个要好的同学家去找……再到你洪家姆妈家找找看,他跟望梅好像蛮谈得来……”
“他跟她一点也谈不来!”王多颖奇怪地看着母亲,母亲一点也不理解他们,“找到阿沐,你要他做什么?”
“要他不要回来,就住在洪家姆妈家。”
王多颖一下子停止弹琴:“为什么?”
朱玉琼的神情紧张起来,她看着窗外:“不要停下来啊,接着弹!”
王多颖糊里糊涂地继续弹琴,手指开始连连出错。
朱玉琼靠近王多颖:“我们家院子,前门一个巡捕,后门一个巡捕,你知道他们盯谁的梢吗?就是盯阿沐。这些巡捕逮到阿沐,日本人会把他带到日本宪兵队,那他就完了。我也就完了。我完你不在乎,不过我晓得你在乎阿沐。”
朱玉琼发出的那些颇有自知之明的抱怨王多颖懒得理会,只是好奇地问:“为什么日本人要逮捕阿沐?”
“嗯……大概阿沐在外面是个抗日的大人物。我们都太小看他了。”
王多颖出门去找王沐天。朱玉琼走到小客厅,拿起死去丈夫的一帧照片,擦了擦灰尘,把照片摆放好,然后将一根蜡烛点燃,插在蜡盏上。
三伯伯走上来,开始用火柴点沉香。很快,沉香特有的冲淡、雅正的气质感染到整个空间。
王多颖到了洪家,没有看到王沐天。王沐天自己家都不愿意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呆在别人家呢?
他带着摩托马达找到一家修车行,和修车行老板讲定组装一台三轮小卡车,然后骑着自行车在外滩大街上晃悠。这一晃悠,就把一个人给晃悠出来了。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穿西式白衬衫、米白色西装裤的中年男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是神奇的老唐。老唐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很洋气,还换了发型,本来是大背头,现在改成平头了。这一点老唐做得很好,很专业:因为昨晚在洪家的客厅里,他跟王沐天面对面较量过,所以今天必须要改头换面。
老唐看到王沐天跳下自行车,走进了一家冰淇淋冷饮店门口,买了一个冰淇淋,然后又拿起了电话。老唐不知道这小子给谁打电话,不过他相信功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