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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我们是不允许虐待俘虏的,旁边的帐篷就是手术室。”

    桑霞和王沐天绕着手术室帐篷外边走了一圈儿,看到三个窗口都被窗帘遮住了。听到里面又是一声惨叫,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压抑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在鼓励伤员:“再咬紧一点!马上就好了!”

    桑霞感到一阵揪心,小声对王沐天说:“不是有麻醉剂了吗?他怎么还疼成这样?”

    王沐天将手伸进小窗口,窗帘是被细绳子牵拉在帐篷壁上的,扒不开,但还是在窗口下方扒出来一条缝隙,透过缝隙,正好能够看到伤员的上半身。王沐天倒抽一口凉气,伤员就是昨天和他们一块运送药品的年轻交通员,他的双臂被绑在床帮上,牙齿咬住一块毛巾,一只女性的手拿了块白布替他擦去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水,他忍不住又大叫一声。

    那位菲律宾来的黄大夫微笑地看着交通员:“疼就骂几句!骂娘,骂鬼子都行!骂我我也不还嘴……来吧!快骂!”

    交通员的脑袋突然耷拉下来,昏死过去,旁边的护士长紧张起来。黄大夫擦了一把汗,说:“基本好了,准备缝合吧。手术是成功的,他是因为疼痛昏厥的,应该没关系……”

    王沐天再也按捺不住,冲着窗口大声叫起来:“你当然没关系!疼的不是你!”桑霞着急地拉住王沐天往后拽。

    黄大夫愤怒地循声往外看:“谁在那儿捣乱?”

    王沐天挣脱开桑霞,使了一把蛮劲,窗帘给撕下来了,隔着帐篷冲黄大夫吼叫。简陋的手术室床边,戴着大口罩的黄大夫胶皮围裙上、手上全是血迹,他正在给交通员缝合伤口,恼火地吩咐护士长立刻赶走这两个不速之客。

    护士长从帐篷走了出来。桑霞眼泪在眼里聚起,目光透过泪光,眼睛越发晶莹:“麻醉剂现在送上来了,为什么不给他用?”

    护士长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从大腿上取一颗子弹,又不是开膛破肚!我们这里的战士哪儿那么娇气,做这么小的手术还用麻药!”

    王沐天激动得像个斗鸡:“就是这个交通员,昨天夜里和我们一块儿冒生命危险把麻醉剂运到山上,现在他都疼昏过去了,你们还不给他麻醉!你们心怎么这么狠?讲人道主义吗?”

    桑霞擦了把眼泪,大声说:“我代表我们药品输送站海外和国内的同志,请求你们给他用麻药!”

    一个哨兵端着枪跑过来,枪杆横在王沐天面前,把他和窗口隔开,“咔嚓”一声扳开枪保险。

    热血冲上头的王沐天一把抓住他的枪杆,和哨兵较量臂力:“送这些麻醉剂来的路上,交通站的李站长都牺牲了!是为了你们按着麻药不用,给伤员受刑的吗?”

    哨兵“哗啦”一声拉开枪栓。王沐天抓住枪口,顶在自己胸口上:“吓唬谁呀?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好像就你打过枪,就你杀过人!你开枪啊!”

    正闹得不可开交,方连长匆匆赶了过来,他喝住王沐天:“小王,我们这是军队,不是你耍二杆子的地方!”

    王沐天索性连同方连长一块儿骂:“都是骗子!我们把药千辛万苦地从海外运来,又九死一生送到部队,你们怎么对伤员的?连麻醉剂都舍不得给他们用!你们对得起海外为抗日捐药的爱国侨胞吗?”

    方连长打量着王沐天没说话,脸上很快露出一抹赞许之色。

    护士长制止王沐天:“小同志!”

    王沐天矛头又指向护士长:“谁是小同志!我都抗战两年了!”他指着帐篷里的交通员,“比起那个伤员,我还大一岁呢!”

    护士长无奈地笑:“好好好,小老同志!我们的团参谋长前天动手术,从小腿上取出一块五年前打进去的弹片,他自己拒绝用麻药,让我们把麻药省给动大手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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