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晃,时间过去一个多月了。
邓朝露现在跟世界自然基金会的专家们在一起。世界自然基金会是全球最大的独立性非政府环境保护机构,其目标是制止并最终扭转地球自然环境的加速恶化,帮助创立一个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未来。
那场由师母楚雅一手炮制的桃色新闻差点让邓朝露倒下,她接受不了那样一个事实,更不敢把母亲和最为尊敬的导师想象在一张床上。尽管之前就有若干想象,但那些多是浪漫的,温馨的,明亮畅快的,它可能跟爱情有关,但绝对不可能跟床有关,更不可能跟捉奸这样的字眼联系起来。
太恶毒了,邓朝露觉得是母亲和导师联手为她演了一场丑剧,将她心目中美好的东西一举摧毁。师母楚雅更是这场丑剧里最最可恶的小丑,她怎么能那样呢?邓朝露一开始拒不相信母亲跟导师上了床,她想着他们可能在床下,或者在楼道,或许是深情相望,或许是哀怨而对,总之,母亲不应该那么无耻。可是流言如毒,校园里飞满各种各样的传言,恶毒的攻击夹着幸灾乐祸式的笑谈,让她无地自容。更可怕的,师母那几天像是疯了般,逢人便诉苦,一边诉苦一边绘声绘色将她扑进去的情景讲给别人听。师母的叙述里,导师秦继舟和母亲邓家英一点羞耻都没,他们是一对奸夫淫妇,他们的灵魂比当时他们赤裸着的肉体更肮脏。
邓朝露断然受不了这个事实,更受不了来自校园或研究所那些怪异的目光,觉得一刻也不能在那种地方待下去。她想到了青年洛巴,想到了洛巴要去的布达拉宫和圣洁而神秘的西藏,她的脚步几乎都要逃离了,她想跟着洛巴浪迹天涯,或者跟同学宋佳宜去南方,兴许,宋佳宜厌倦的南方正是她逃难的地方。路波闻讯赶来,对她好言相劝,再三说那是场误会,导师和母亲绝不是那样的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邓朝露哭着问路波,然后恨恨诅咒道,“她骗了我二十八年,二十八年啊,让我怎么尊重她?”路波扳着她的肩头说:“小露你别听信那些谎言,有人别有用心你明白不?”
“我不明白!”邓朝露吼叫一声,愤怒地挣开路波,她感觉所有的人都在说谎,都在欺骗她。自己的伤口还未痊愈,母亲和导师合着又在她心上撒了一把盐,不,插了一把刀。
就在她企图逃开这家培养了她的大学时,北方大学副校长找到了她,以组织的名义跟她谈了一次话,要她正确对待生活中的矛盾与挫折,正确处理家庭与工作的关系,不要因为一些小挫折毁掉自己的事业。
“我们对你是很有期望的,希望你能放下包袱,积极投入到工作中,这是学校党组织的意见,也是我个人意见。”副校长说。
邓朝路摇摇头,似乎听不进任何意见了。后来副校长语重心长说:“要不这样吧,世界自然基金会跟我校联合组织一次祁连山生态保护科研活动,你作为我校代表去参加吧。”
邓朝露震惊了,这样的殊荣,以前想都不敢想。北方大学除了导师秦继舟,怕就是副校长才有这样的资格,现在副校长满怀期望地把这样一个机会让给她,邓朝露还能说什么呢。
法国人保罗也在科研组里,这倒让邓朝露意外。见到保罗的一瞬,邓朝露有略微的不安,甚或还有几分紧张。保罗倒是大大方方走过来,热情有加地说:“哈罗,露,我们又见面了。”邓朝露别扭地笑了一下,想用英语跟保罗问声好,保罗笑着说:“露,你越来越漂亮了,你是我们科考组的西施、太阳,你一来,天都晴朗了不少。”
“是吗?”邓朝露红了脸,保罗如此赤裸的夸赞,让她接受不了。
“哈,刚才还扬沙,你一来,沙不见了,快看,是‘疾风’,它飞过来了。”邓朝露下意识地抬起头,果真见空中掠过一只鹰来,是“疾风”。保罗放开他的法国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