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孤注一掷,伍挺举借贷赶考
阿爸谢你了。你实在欢喜玉镯,一回到上海,阿爸就到珠宝店里,为你买一对比这只还漂亮的。”
碧瑶擦去泪,白他一眼:“谁才稀罕哩?买回来我也不要!”
俊逸拿上手镯,回到前院客堂,使人召来齐伯,道:“齐伯,我想跟你商量桩事体。”
“老爷请讲。”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次劫案,你与那帮小阿飞结下梁子,家里不能再待了,这也跟我到上海去。”
“没事体的,”齐伯笑笑,“几个小毛贼奈何不得我!”
“齐伯,”俊逸换了个说法,“我叫你去,不仅仅是为这个。上海生意多,事体繁杂,瑶儿又是女流,帮不上忙,我一个人顾外不顾里。你过去了,就能省我许多心。”
“要是这说,”齐伯点头允道,“我就随你去。只是……家里这摊子?”
“我另外安排人打理。顺便问一下,伍家的事体办到啥地步了?”
“丧事差不多了,眼下正在筹备挺举大比。”
“听说丧事办得过于简朴,不是让你送去礼金了吗?”
“送过了,想是没有花吧。我悄悄塞给伍夫人了,没让挺举晓得,怕他生心。”
“哦?”俊逸略怔一下,从袋中摸出手镯,“麻烦你再去一趟,把这镯子还给他家。另外,再送他们几袋吃的。”
“好咧。”
一场大火把挺举烧大,烧成个当家人了。有父亲在,他什么也不用操心。父亲去了,遮风挡雨的大树没了,他必须独立面对命运带来的一切,没有退路了。
毫无疑问,横在他面前的是高不可攀的华山,而上山之路只有一条,就是赢得大比。这不仅是父亲的遗愿,不仅是他自出生之日起就已设定的追求,且是于他而言摆脱眼前困境最切实可行,亦势在必行的捷径。
他没有看书,因为身边无书可看,所有的藏书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追随父亲远去了。母亲让他到别人家借点书读,他口头应允,却也没有付诸实施。
因为,他不需要再看书了。对于今年的大比,他早已胸有成竹。
所缺的只有一样,钱。不仅是盘费,根据父亲的经验,进场前他还得购买一些不可或缺的用品,以熬过三场共九天近似牢狱般的考场折磨,这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阿妹的伤得看。家没了,家中一切都没了,且不讲油盐酱醋茶,即使活命的米粮都是问题。还有,一直住在甫家不是办法……
所有这些,挺举想了一天又一天,想了一夜又一夜。
挺举越来越笃定一个方案,也许是眼前唯一可行的一个,但他依旧吃不准。他需要向父亲诉说,他需要父亲的指点,他更需要父亲的谅解。
他早早起床,来到祖地,跪在中和坟前。
他在父亲坟头足足跪有两个时辰,五体投地,一动不动,只是用心与父亲交流。
就在他与父亲取得默契时,顺安小跑步赶到。
“阿哥,”顺安喘着气,“阿哥——”
挺举直起身子,抬头望向他。
顺安将一只钱袋啪地扔到地上,表情兴奋:“看,盘费有了!”
挺举看向丢在脚边的钱袋。
顺安蹲下,掂起袋子,朝地上一倒,现出五块银元及十多块铜板。
“阿弟,”挺举表情错愕,“你……这钱哪儿来的?”
“阿哥,”顺安顽皮一笑,“甭管哪儿来的,你只看看够不?我打听过了,去杭州的船票一人一块半,我俩是三块。还剩两块多,我俩不住店,睡到大街上,应该够用了。”
挺举沉下脸,提高声音:“这钱哪儿来的?”
“不是偷的,不是抢的,是正当来路。”
挺举目光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