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博弈商会主导权,鲁俊逸再被推到浪尖
他,不想被马掌柜又一棍子打在小腿的干骨上,疼得他哎哟一声,扔下钱袋,两手抱腿,蹲在地上龇牙咧嘴。
马掌柜扑上去,还没摸到钱袋,又被阿祥抢先,拿起来就跑。
众人看得紧张,大声喝彩。
马掌柜拄杖站起,追在后面扑打。阿祥腿脚灵敏,马掌柜连追数圈,司的克不知抡空几次,气得脸色涨紫,累得气喘吁吁。
挺举咬牙站起,待阿祥跑过他身边,马掌柜追过来时,出手握牢他的棍子。马掌柜动弹不得,气呼呼地叫道:“姓伍的,你快撒手,看我打死这个小瘪三!”
挺举只不松开。
马掌柜正要发作,俊逸三人从外面走进。
“阿舅!”碧瑶挤过人群,飞跑进来,抓住马掌柜的另一只胳膊。
“瑶儿,”马掌柜惊讶道,“你哪能过来哩?”
“看看看,”碧瑶晃着他的胳膊,“你又喝多了!”
“不多,不多,”马掌柜摇着脑袋,“瑶儿,你松手,阿舅再喝三大碗给你看!”
马掌柜挣脱碧瑶,但另一手的文明棍仍被挺举牢牢握着。马掌柜连抽几下,均未抽出,又用力抽时,不料挺举松开了,马掌柜失去重心,屁股蹲个结实,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马掌柜翻身爬起,恼羞成怒,指挺举骂道:“你……你小子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老子的店里撒野?看我揍死你!”
马掌柜抡起棍子,正要打下去,看到齐伯、俊逸已到眼前,遂把脸转到一侧,不再作声。
齐伯黑起脸,转对看热闹的人扬扬手道:“走吧走吧,有啥好看的?”
众人散去。
齐伯掏出三块银元,塞进马掌柜手里。马掌柜掂几掂,斜睨俊逸一眼,拄起棍子,跌跌撞撞地走了。
“贤侄,”俊逸走到挺举跟前,按在他肩上,“鲁叔让你受委屈了。”
挺举苦笑一声:“没什么,已经习惯了。”
“贤侄,”俊逸这也觉得安排他到此地有点过分了,诚挚说道,“你转到别的店里去吧。南京路上有个丝绸店,生意不错,位置也好。”
“谢鲁叔了,”挺举却似飙上了,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再说,谷行里眼下缺人,我走不开哩。”
“好吧,”俊逸轻叹一声,“既然你坚持,鲁叔只好再委屈你些辰光。”略顿一下,“其实,她阿舅也是好人,原本正干来着。后来家里一连出了几桩事体,他想不通,对鲁叔起下误解,鲁叔无论如何劝解,也劝不进他的心。唉,鲁叔拿他没办法哩。”
挺举什么也没说,再出一笑。他的笑中既没有抱怨,也没有奉迎,安定而淡然。
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俊逸不快,甚至在心头隐隐掠过一股寒意。他拉着碧瑶的手随齐伯到店里各处巡察一遍,由不得褒扬几句,临出门时对挺举道:“这个店,鲁叔也就托付贤侄了。能撑你就撑起来,撑不动,鲁叔不怪你。”
“谢鲁叔信任,我一定尽力。”挺举礼节性地拱手谢过,脸上保持同样的笑,将他们送至店外。
挺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交二更,仍未入眠。
他的脑子里很乱。诚然,命运既已将他扔进上海滩,扔进鲁家,扔进这个最为不堪的破谷行,他就必须接受这个谷行,并从此处起步。
要想从此处起步,他就必须面对马掌柜这个障碍。
挺举盘腿坐起,冷静地思索起马掌柜来。马掌柜是个细致的人,几乎保留了他自到上海学徒以来的所有账册。从那些账册来看,马掌柜断非等闲之辈,尤其是他早年经营的那些账册,简直就是……
马掌柜是从何时变化的?又是为何变化了?他对鲁叔为何持这般态度?是偏见、嫉妒,还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