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III-9
我妈受苦,就偷偷写信给我爸。这样我爸又跟我们联系上了,也开始给我提供费用,但我妈却因为这件事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再在后来,我大学毕业了,学会了摄影,学会了挣钱,我拼命工作,回家的次数也少了。又一次我拍的一个照片得了一个商业大奖,得了五万美金。我好高兴的回家,把钱交到我妈的手里的时刻,才知道我妈得了一种怪病。臆想症,你听说过这种病吗?很乖的。她脑子里总是想一些不存在是事情,整天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洋妞女朋友?我为了养家每天工作得昏天暗地,有空和女孩子搭个讪就不错。我老不谈恋爱,我妈久急啊,整天幻想我跟着个在一起跟那个在一起,把我当成汤姆克鲁斯了。后来我找医生替我妈治病,虽然控制住了,但医生说只要再受刺激,她一定会再发病。所以,我就很恨我爸。我常想,天下哪有什么仙女呀,让他连我和我妈都可以放弃,而且,我和我妈在国外这么久,他除了寄钱都不知道过去看一看,过问都很少,连过年都没有一个电话。这种男人根本不算男人,我不仅恨他,还看不起他。但是醒醒,最近我却不恨他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然后轻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对不对?你把们打开,我来告诉你。好不好?”
我情不自禁地拉开了门。
我这才发现真的有月光,想丝绒一样,倾泻在小阁楼外的每一阶楼梯上。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
就在这如梦似幻的情景中,他缓缓站起身来,出乎意料的一把把我拥到怀里,他把我抱得那么紧那么紧,我的骨头简直都要碎了,仿若一个世纪过去了,我才听到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那是因为我见到了你,我想,你一定跟你妈妈长得特别特别像。我想,如果我是当年的他,也一定会犯同样的错误。所以,醒醒,其实我刚才说那么多,真的想说的话却只有一句,那就是:我爱你了,就这么简单。”
我的世界,瞬间变成一个玻璃球。炫丽夺目却找不到任何出口。
你有没有试过同一天里把同一首歌听上几十遍呢。
那是夏吉吉在她一幅画里简短的说明听到的一首歌,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它百度到我的ipod里。这是一首很老的歌了,我甚至不知道歌手是谁,她忧伤的嗓子,反复的唱:“秋天的海不知道,夏天过去了,弄潮的人,它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
大年三十的夜里,我孤单的住在这个海边的小屋,这是我在网上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一处小屋,不到十个平方,只有简单的设施。屋主是两个大学生,他们去了南方过年,愿意把这里租借给我。我只带了简单的行李,甚至连电脑都没有带,于快过年的前三天到达。这里离海边和近,夜里能隐约听到涛声,不行几十布,就能到达海边。冬天的海边寂寞而冷清,但是适合我。我支了我的小型画架,幻想自己能比夏吉吉更加天才。但我知道,画画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需要寻求一中方式来将自己放逐,不然,我就会活生生地死在自己各种各样奇怪的念头里。
我不能死,我不能重复白然的路。我要活着,失败却依然鲜活地活着,这是必须。
这又有什么不好?在这座说不上坏的避难所里,只需要根据大海呼吸的节奏来判断晨昏,时间对我而言一文不值。我愿忘掉那个人在我耳边的表白,我愿将一切都当作一场梦,梦醒后,一切成空,而我却不许自己有丝毫遗憾。
他怎么可能爱?
一切只是幻觉。
这一天潮退后的大海,出奇地风平浪静,好像也到遥远的彼岸去凑人间的热闹。若不是感觉到大海的异常,我几乎都忘了,这一天是2008年的除夕。我人生中地二十个年头的开端。我仍然在听那首歌,顺便翻阅随身带着的一本绘画册子,天色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