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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走-4
来的国内过时的电视剧。日子过得中不中,西不西的。西方的生活不能完全融进去,东方的情节又丢不掉。好比“邯郸学步”中的燕国少年,羡慕邯郸人走路好看,跑到遥远的邯郸去学,结果邯郸人的步态没学到手,反而燕国人的步伐忘了不少,只好爬着回来。

    我只能这样走下去,能走多远走多远。熬下去,这无奈和尴尬也许有一天就会在国人的面前变成一种炫耀,流利的英文,北美的生活经历,殊不知这炫耀的背后是怎样的孤独和寂寞。

    31.一生一扇门

    推开了那扇门,我才知道这家里还有一扇门。Adam一生都在等着那个女人为他打开那扇门,那扇挂了一只铜铃的门……

    周一的例会上,公司派了我一个活儿,为一个私人出书者的回忆录设计封面和插图。作者执意要找一个中国设计师来为他绘制插图,因为这本书主要是描写他早年在中国的生活经历。不巧的是那阵子我正和另一本书的设计方案较劲,就拖了和作者见面的时间。

    一拖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的一天,老板把我叫进了办公室。“你还记得那个回忆录的作者吗?”老板问。

    “我正准备开始设计他的书呢。”

    “他中风了。”

    “死了?”

    “没死,也活不好了。人抢救过来了,但留了后遗症,说不清话了。他还想着他的书呢,看在上帝的分上,你抓紧时间去处理一下这本书吧,他住在North

    York General(北约克总医院)。”

    Adam(亚当)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一缕淡淡的阳光从格子窗泻进来,洒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脸因为中风而变了形,嘴歪到了一边,呼呼地喘着气。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Adam很艰难地说。

    “我是Ginger, 很高兴见到您,您感觉怎样?”

    “不……好,孩子。我……我的时间……不……不多了……”

    Adam举起右手颤颤地指了指小桌上的一个信封。我走过去拿起信封,Adam点了点头,示意我打开。里面是把钥匙。

    缠绵的小雪中,我推开了Adam家的门。这是个有着很深中国情节的家,昏暗的灯光下弥漫着欧式家具的棕红色,架子上点缀着大大小小的青花瓷瓶、落了色的佛头和零零碎碎的古玩摆设,诉说着主人游历东方的经历,也给房间披上一层神秘的魅力。书架上码了不少中国书,泛黄的《新华字典》,掉了皮的,线装的中文《圣经》……

    一架古式三角钢琴孤零零地停在落地窗前,落了灰,琴键也短了几个,像掉了门牙的老者。

    我在房间里踱着步,木地板“吱吱”地尖叫起来,回声在空空的客厅里响起。古钢琴上,几只铜锈斑斑的铁相框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扫了一眼,是一些黑白的风景照片。钢琴上遗落了一只椭圆形镜子,它银色的边和祖母给我的那只很像,中西合璧。我拿起那镜子,窗外刺眼的白光在镜子上投出一道银光,恍惚中,我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女人,她的脸在反光中朦胧地忽隐忽现。我转过身想锁定那张脸,却没有任何线索。顺着光源找去,果然,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在一张古堡的照片后浮现了出来圆脸,羊角辫儿,无袖旗袍,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书倚在门前。黑白光影间,她的笑仿佛春天的桃花。

    昨天临走的时候,Adam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我想他说的一定是这个中国女人。有篇文章说,种族越近看出的差异越大;种族越远,能看出的差异就越小,就像我们看蚂蚁都是一样的,洋人眼里的中国女人也都是一样的。我就没觉得我和相片里的女人像,至少我的眼睛就比她大许多。

    按照Adam的吩咐,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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