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做杂志的编辑普遍比做报纸的编辑摩登。一个杂志的定位也基本上可以从杂志老板的穿着来判断。有一次在北京与《瑞丽·时尚先锋》的主编吃饭时,她很认真地解释:“我感冒了,所以今天穿得比较多。”她的市场总监解释:“她通常都穿低胸装,深V的。”后来在海南岛搞活动,我果真见识了她的前胸以及后背,那身打扮就足以让人对他们杂志的发行量深信不疑,尽管也有中年发福的种种迹象,但气势上是青春逼人的,时尚给了她魔力。更绝的是她的手下无一不是如此,其中一个是披薄纱、着比基尼跟各地媒体一起吃饭的,20米外是蓝天绿海,近在眼前的是活色生香,个个从容不迫,这样的阵容做不出好杂志才怪。
一个老板的穿着其实直接影响到员工的审美取向。时尚圈内传诵着关于《周末画报》的老板邵忠先生进办公室之前的画面——只要你看见他编辑部里的女编辑纷纷掏出镜子抹口红,那就表示邵忠先生要来了。《VOGUE》杂志的编辑更正说不是去抹口红而是去换吊带衫……所以,你看到的结果就是《周末画报》从3元卖到了5元,成为最贵的周报,越做越厚,还有空间再涨价。什么样的人办什么样的报,每个时尚盛典你都会看见那个鲜亮的邵忠,他从没穿过重复的礼服出镜,喜用撞色,细节辉煌,算是技高胆大。他的打扮,已经足够吸引奢侈品牌的广告,那些高档的广告不给他还能给谁?原来曾有一女同事跟深圳中信广场的广告跟了半年,最后被《周末画报》不费吹灰之力夺走,我对失败的同事说:“你看你的毛衣,起了一身的毛球,还穿,不败下阵来才怪。”《VOGUE》一到上海,就挖走邵忠在上海的两员广告大将,听说他十分不悦。一百多年的《VOGUE》,什么都要拔尖的,所以说强将手下无弱兵。
我去《周末画报》编辑部,看我那年过三十的女友,她正穿着一条超短裙,在飘着咖啡香的编辑部蝴蝶一样飞来飞去。当她要我去见他们的邵忠老板时,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那天穿了一身的卡其布,皱皱的,口红像泥巴一样没有光彩,我可不能给深圳媒体丢脸,什么时候穿了那双丝绒的高跟鞋再说吧。每当我的女友想要离开《周末画报》时,我就提醒她,你要是去别的地方工作会老得比这里快,有谁能让你每天打扮得这样美好地出门?还有,他们的咖啡免费。我不喝咖啡,但我喜欢空气中有咖啡香,享受非物质福利。我欣赏邵忠这样的老板,他能激发人对美丽的上进心。尽管说起他时我们常要喷饭,但心情却是愉悦的,他以一种对时尚的使命感打扮了自己也打扮了时尚界。记得毕业实习时遇见的那个女主编,名牌大学毕业,整天苦黄着一张脸,穿小镇裁缝做出来的套装。如果你是爱美丽的人,最好对这类老板敬而远之,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你,因为你让她不好受,除非你愿意跟她变得一样,否则她一定要把你整得蓬头垢面才甘心。我的经验是,找一个时尚些的老板,日子总是会好过些,他给你的影响对你不会有坏处,至少,你要找一个不排斥时尚的。想想,一个舍不得花钱买衣服的老板,哪能把省下的钱给你去时尚。
每一天,最值得让我动脑筋的事就是今天穿什么去上班,站在镜子前,只要我假想自己会不小心在电梯里遇见一个气息芬芳的阳光男士,我就会充满柔情地打扮一番。
几年前的夏天,有次排版,校对拿着我的文章来问:“这个‘抹胸’是不是写错了?有这个词语么?”深呼吸一下,告诉他,字典里可能没有“抹胸”,但是唐朝就已经有此物件了。困难的是,我要如何跟他说明那曼妙的一样物件呢?因为我的用词和表情就像在解释一双白球鞋。校对都有些认死理的,又是个异性。看着校对那张忠厚无比的脸,我艰难而又严肃地讲解——“抹胸就是夏天时女性使用的与小背心类似的、却没有肩带的‘小可爱’,‘小可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