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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该保你出来,我应该让你在里面犯病,让他们把  你送到戒毒所去待上半年。

    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现在的音乐假的要命,我不  要看到你,你恶心。

    有人告诉我你被抓的消息让很多女孩花容失色,“坏孩子赛宁”什么时候成了尤物了?

    你离开三毛就是为了做这些吗?

    你给我离开那个小镇,我不许你再去搞那些混蛋音乐。

    赛宁始终一声不吭的,我开始砸他的小提琴,砸他的吉他,我知道这对他是最致命的。

    暴跳如雷的赛宁像一架失去了控制的机器,他居然用被我扯断的吉他琴弦把我缠在阳台上,我们的狗一直在狂叫。

    人都是有弱点的,你把你自己的弱点找出来了再骂我!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七个小时以后才回来。面对着他语天伦次的道歉我说我要搬出去,我一再说明我只是搬出去住段时间在一起我会紧张。

    我又一次搬了出去,这一次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回

    三毛回来了,我不停地对他叙述我生活中的不幸。

    三毛说现实是堵病欲的墙,我们要穿越那堵墙,音乐可以拯救我们。三毛总是把音乐和命运联系起来,因此他总是显得比较有责任感,比较沉重。

    而赛宁一直认为音乐就是他最热爱的一件事情,这和拯救无关。玩音乐不可能拯救他,也不可能给他带来平静。赛宁认为能够拯救灵魂的只有宗教,但他现在还没开悟。而音乐不是宗教。赛宁认为由于音乐离身体太近,所以有一天音乐可能把他毁灭。

    三毛说赛宁在北京感觉不好的原因有很多。赛宁觉得谁都不把他当回事,这本来挺正常的,但赛宁是那种国外回来的自我感觉特别好的人。他本来就孤僻,在北京就更孤僻了,因为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别人是那么不一样,他中不中西不西的,而且他小时候在劳改农场长大,所以他有点怕北京。至于吸毒,可能是因为他在北京总和一个跳舞的女孩在一起。

    三毛说他们有没有搞我就不知道了,但那女孩吸毒,这我知道。

    三毛回来后就和赛宁住在一起,据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我和赛宁天天在电话里彼此问候,只是他依然吸毒,而我从睡醒就需要喝酒。有一次我拿起电话就哭,我哭他也哭,我们就那么傻傻地哭了一会儿,彼此只说一句话,他说我很难过,我说我很难过。

    有一天下午,我给我们的小狗当当买了一些好吃的,我来到了那个像废墟一样的家。

    赛宁和三毛都在睡觉,当当不停地舔我要我带它出去玩。我抱着当当把艾伦·金斯伯格《祈祷》中的一段抄在了赛宁的小黑板上。这一段是艾伦母亲的临终遗言,后来被艾伦收录进了他的长诗《祈激。艾伦也是个爱想人非非的人,他也曾醉心毒品,他是我和赛宁都喜爱的诗人。

    三毛打电话来要我去参加一个PARtY,他说你一定要去。

    于是我见到了赛宁。这个时候的赛于是我所熟悉的,  他穿着雪白的棉布衬衣干净的牛仔裤,他有些不安的站在  舞台上甚至有些害羞。他在音乐里毫不隐晦地说出自己的  梦境及想法,从不怕人耻笑。他知道他是破碎的,他希望用破碎来搜索破碎,他的音乐像一种祈祷。

    赛宁是一个受尽恫吓之后对成人世界绝对不理解的永远无法长大的孩子,他是天才的,温柔的,歇斯底里的。他有他自己的逻辑,他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使用各种中西方乐器,他的音乐带着天然的酸性,他的吉他空心而脆弱,他的嗓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甜美,最美的是他的旋律,诡美沉沦,这是他不同于所有中国摇滚歌手的地方。

    赛宁的中文语感很差,但他坚持用中文写歌。我们以前总是一起写歌,通常是他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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