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些关于我脑袋里的消息:所有那些恐吓我灵魂的信息,它们就像一场正在发生的车祸,一场无法模拟的车祸。所有那些跟踪我的人,我们将永远不会分开,我们将永远一样完美,像月光一样完美。
电子信箱回到家时天空已经发白,彻底白的颜色。这时的天空像我梦中那间白色玻璃的刺青工作室,我可以看到我的灵魂、我脸上梦想的痕迹。这是我最敏感的时间,所有的毛孔全部打开,我绝对睡不着了。
夜晚是我的宝贝我的爱人,如果在夜晚出门,我希望 我的夜晚同时具有特殊场合、戏剧性情节,以及和什么人 相互之间的美妙感觉。而事实上我的每一个夜晚从来不曾 同时具有以上三种内容。我知道我失落在哪个地方,所以 每次回到家后我都会打开电子信箱。
我的电子信箱存在于一个确定的程序之中,我知道只要我不出错误,只要我按对每一个键,那么我的信件就一定能够发到,对此我有足够的把握,这种感觉让我很满足。每次差不多写一个半小时太阳就会出来,太阳出来我就应该睡觉了。这一个半小时的运动,就像一种存在于具体关系中的写作,就像一种现场表演,非但是即兴的,而且是即时的。
我喜欢在电子邮件中讲故事。如果与我有关的情节永不完整永不连贯,我将继续缔造下去;如果我所参与的故事永不完美永不动人,我将继续讲述下去;如果与我有关的人永不饱满水不理想,我将无休止地寻找下去,哪怕永远只有类似或者接近。
故事通过电线传输,我在我的手指间编织回忆,如果对方进入我的思想,他就会知道自己的意义。尽管我很散漫,但我仍然认为故事是最重要的。在故事中,每一件事物因为破碎而起舞。今天也许从未开始过,这并不能把我击倒。
我在房间里看ChANNELV。我听到她的声音从隔壁传到窗外,再从窗外传到我的房间,后来我发现她好像是在窗外的空中。我的窗是锁着的,但我还是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头发在窗外飘。
她是那种很夸张的女人,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所以我现在除了待在房间里,其它什么也没必要去做。在我看来,除了我,她搭介的人好像都是和她不搭介的,想和她搭介的人她又不去搭介。所以有时候她会突然像头困兽。我看过她写的一个故事,故事好像是:我在他的卧室里很辛苦地流眼泪,他来敲我的门,他说你不要开电风扇,那电风扇危险。我说你不要管我。他第二次来敲我的门,他说你不要开电风扇。他第三次来敲我的门,他说你不要开电风扇。我说你如果再说这句话我就跳楼。他第四次来敲我的门,他说你不要开电风扇。结果我抱着被子跳了楼。
所以,起码她是有跳楼倾向的。如果她真的跳下去了,我不会伤心,但是我会在很久很久以后非常非常伤,0。
尽管我这样想,但我还是去敲了他们的门。我敲着他们的门,我喊着他们的名字,我说你们还好吗?他们说我们很好。我没办法。我说拉丁请你把她弄下来,那样很危险。回努努在敲我们的门,他是我喜欢的诗人。去年我去北京时有人告诉我努努也从上海去了北京,我打电话给他,我说我想见你。他说不要见了。我说我没见过你,所以我是一定要见见你的。他说那我为什么一定要见你呢?我说因为我挺好的。
我喜欢努努那只无法完全睁开的左眼,努努从不直接面对我的眼睛,因为这他显得很美。
如果我说一个男人美,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安静的,大眼睛、厚嘴唇、孩子般的无邪表情。
但努努的美有点特别,他的美带着一种酸性。
努努总是半侧着他的头,目光看着别处,我觉着我们像一对兄妹。吃完烤肉我们一起去了三里屯酒吧一条街,在那里我们显得动作特别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