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可我们却为什么没早点想到呢?
小春说那是老天在考验你们的友谊,老天在给他一个警告,只能这么解释。
我说好像有什么人在恶作剧似的。为什么当时我们都只有一根神经,为什么我们都只认为他是得了艾滋病呢?想想那些用冰块为我眼睛消肿的日子,我什l受了那么多折磨,还整天想着怎么到处借钱。
小春说那是因为他实在作恶多端。
这场艾滋风波并没有因此而过去。
小二因为太害怕而告诉了他的好朋友,他说他只是需要向人倾诉他的害怕。而他的这位好朋友告诉了全城的人。而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却没有人来问我们,都只是在不停地传下去,传下去,越传越离谱。
我真的很想拿着小虫的检验报告到处走。
但最后小虫决定把这份检验报告贴在他床边以便不断提醒自己要检点。
当有人问我小虫最近怎么样?我总会说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听到什么新闻了吗?
小花依然不相信中国的医学,她说她愿意出钱让我们仍然去香港检查。她每次见到我都说这话。
小虫变了,他的房间里贴着这样几个大字: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的寒酷——雷锋。
我说雷锋真厉害,这话是真理。上海这地方,我们其实没什么朋友。
小虫的吉他连音色都变了。他说做人很复杂,这我才懂,但我真的不想懂,所以我现在尽量不出门,尽量不跟人接触。
我们退掉了香港的机票,但我还是没钱了。
小虫这个混蛋因为想到自己快死了,在我家打国际长途给他心爱的女人打掉六千块钱,小虫说他会还我,他现在明白钱有多么重要。
我严肃地对小虫说我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但这所有的一切,化学带来厄运,性带来恐惧,友谊就是距离。而我们之间不是友谊,我们是亲人。你要记住这一切,记住你的错误。
我相信他一定会还找钱,但我现在怎么办?这是我爸给我的生活费。我的裤子在一个星期内坏了三条,一条是裤裆坏了,一条是拉链总往下掉,一条是我在消毒厕所的时候,消毒液喷到裤子上,裤子被腐蚀,颜色不对了。我没钱的时候总想起我的牙,我的牙已经掉了三个,再不去装的话,整个牙齿将会越来越松。我的洗面奶没了,而且我的电费单也来了,这次是半年的电费,如果我不付,我将像莫扎特一样点着蜡烛创作。
我坐在床上想还是快点老吧!老了起码不需要担心牙齿、新裤子、洗面奶。
好在赛宁回来了,其实他的钱也不是他的钱,是他妈妈的钱。其实我的钱也不是我的钱,是我妈和我爸的钱,我分别向他俩要钱,可是他们现在也没什么钱了。我和赛宁都是快三十的人了,可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用别人的钱,这是我们的问题,这也是个令人害怕的问题。
赛宁说所有的钱他来付,他还说要帮我买新裤子,感谢老天他又一次救了我。
赛宁说你应该叫小虫经常去查。就像我一样,我每隔半年都要查一次,我们都该这样,你也是。
我说对!你说过你每隔半年都会查一次的,可那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