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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回班级坐着？”

    “马上要开始了，你赶紧的！……去吧去吧去吧！”张平连发火都只能用乘以三的方式表达他的愤怒。

    我看得有点儿呆，直到耳边响起张平奓毛的大吼：“你不是憋得受不了了吗？怎么还不赶紧去？！”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想。所以那种感觉，那种朝着一个方向疯狂奔跑的感觉，真好。

    我觉得我可能是脸红了。人家也没说什么，我脸红什么。

    还好，离集合时间还差三分钟，大家也正处于散漫状态。

    “高一的？”她微笑。

    白蓝绿。很干净，很清冷。

    她眼睛里面的笑意更深：“嗯，同桌，同桌好。快进去吧，小同桌。”

    好像我们刚才的对话从来没有莫名中断一样。

    清晨的风舒爽温柔，撩起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儿。我偏过头：“学姐，我叫耿耿。”

    那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我是不是喜欢上了他，也许是不敢想，却拔腿狂奔，横穿草坪，哦不，草皮，绕过巨大的戏台，掠过高高的主席台，向着我们班的方向，大步飞跃。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好什么呀，”我撇嘴，“前一个形容小心眼，后一个形容看家狗。”

    我不想回班，就靠在主席台下面的栏杆上，目光空茫地望着广阔的草皮，一声声数着礼炮。

    “那我的名字也很怪。”她指指自己的胸牌，我才想起凑过去看。

    我想起升旗仪式时湛蓝的天空，还有晨光下余淮穿着黑色t恤的宽大背影，凑过来说话时喷在脸上的热气，以及那句，升旗仪式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平时见不到或者不敢放肆地注视的人。

    我不明就里，只能呆望着她。

    她的脸逆着光，只能看到晨曦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我不知道怎么突然不敢讲话，扬声器里是清冽的男声，衬得周围很安静。

    她做了个鬼脸：“我想说No，奈何那时候还没长牙。”

    我讪笑的同时才想起“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语文知识都还给初中老师了。

    如果我幼年有千里眼，能预计到我爸爸妈妈最终的结局，一定会阻止他们让我叫耿耿。这个名字如今看起来，太讽刺、太尴尬了。

    我诧异：“你乐意吗？”

    我笑了，但是嘴角有点儿酸。

    “是啊，而且一声一声这么慢，等到150年校庆的时候，岂不是要放一上午？”

    回过头，那个学姐又开始盘问其他迟到的同学，她刚才笑眯眯地说，同桌，同桌好。

    “……就是耿耿于怀的那个耿耿……”

    女生面对余淮，只留给我一个很窈窕的背影，校服抓在手里，并没有披上。身形看着有点儿熟悉。

    她眯起眼睛，表情很危险：“想什么呢？第二个字是三声，和‘只’要的‘只’一样，你在胡乱联想什么谐音吧。”

    直到听见她笑着说：“算命的人说话你也信，该度的劫数，一个也不会少。”

    她的眼睛看着远方，想了想，认真地说：“估计那时候就改成150响的鞭炮了吧，省时间。”

    不过无论如何，枳并不是一个寓意很好的字。我问她为什么，她笑了，说妈妈是南方人，家里原来有一片橘子园，本来是要叫洛橘的，结果瞎眼算命的硬给改成这样了，说为了躲命里的劫数。

    所以就这样恢复到了一开始那副并肩发呆的状态。我托着下巴，被风吹得很舒服，几乎要睡过去了。

    “你还真信啊，算命的人说话……”

    不，不是他假，是我酸。

    “所以命里会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