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受伤
阿信和阿圭站在佐贺海边的沙丘上,眺望着远处的有明海,以及和海水相接的农村地带。阿圭问道:“哎,那些水田和旱田都是拦海造田而成的吧?”
阿信说:“据说从镰仓时代就开始对有明海进行拦海造田了。不过不知道那一带是什么时候造出来的……”
阿圭说:“我记得有明海的潮水涨落的落差达到六米,是日本最大的落差。人真是了不起啊,那么早以前就会利用潮水的涨落把海变成陆地。”
阿信说:“我也是第一次有心情来看海。那时候非常忙碌,根本没有这么悠闲。每天都是一大早去地里干活,一直干到天黑才能回家。”
阿圭问道:“田仓家在什么地方?现在还能找到吗?”
“嗯……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已经有几十年没和他们联系了……过去从这里能看到那个村子,可是现在村子全都变样了,我也找不出来了。我受伤的那片杂木林应该在哪一带呢?”
阿圭提议道:“我们过去看看吧。如果田仓家还在那里的话,也许还会有人认识奶奶呢。”
阿信默然。
阿圭又说:“我们走了这么多地方,也没有遇到一个认识奶奶的人。不过没准能在这里碰到。这里还留着很多老房子啊。”
阿信说:“我在这里没有留下一点快乐的回忆,不过即使是痛苦的事情,到了现在也怪让人怀念的……特别是那次受伤,让我受了很长时间的苦,我怎么也无法忘记。”
阿圭不做声了。阿信又说:“即便到了现在,我还是经常想,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我的人生可能会是另一番样子。不过,如果没有受那次伤的话,可能我吃的苦会减轻一半。”
说着,阿信的眼睛黯淡下来,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之中……
佐贺的杂木林中,阿信拼命地朝龙三叫嚷着,要把他怀中的阿雄抢回来。龙三勃然大怒,用力推了阿信一把,她跌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龙三吓得脸色苍白,慌忙抱起阿信。可是阿信似乎碰到了树桩上,身上好多地方都流血不止,昏迷不醒。
龙三叫道:“阿信!阿信!”
可是阿信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阿雄在一旁拼命地大哭起来。龙三慌忙去找泉水,用毛巾浸了水,又含上一口,回到阿信身边把水喂入她口中,又用湿毛巾拍打她的脸。阿信终于苏醒过来了。
龙三叫道:“阿信,你醒过来了吗?”
阿信呆呆地看着龙三,叫道:“阿雄?阿雄呢……”说着,她努力地想要坐起来,可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痛得无法起来。
龙三说:“阿雄在这里,你不要担心。”
阿信还是叫着:“阿雄……”阿雄看到妈妈,似乎放下心来,停止了哭泣。
龙三问阿信:“你能走路吗?”
阿信拼命地想要站起来,一边问道:“火车呢……火车要开了……”
龙三叫道:“阿信!”
“我……我要回东京……我再也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让我走吧……”看到阿雄正在哭泣,阿信忙叫着儿子的名字,拼命地想要爬过去,却动弹不得。
龙三制止道:“你别动,出了这么多血,你哪儿受伤了?”
阿信说:“你不要碰我!我要自个儿生活……我和阿雄一起。”可是她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龙三说:“先要把你的伤包好……”
“不用了,这点伤不算什么……”嘴上虽这么说着,可是阿信的身体却无力地瘫倒下去。
龙三说:“等一下,我把阿雄背到背上,抱着你回去。”
“没关系的……只要我上了火车就好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儿呢?我们还是回家包扎伤口吧!”
“我没有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