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节
巴巴地对陆盛明说,可是这是你欠我的款项啊。
陆盛明嘿嘿笑着说,你跟高启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么,告诉你,我这人出来混这么多年就是讲一个是非分明,你的钱我已经付了,如果你要继续跟我做生意,就把鱼放下,不想做,你可以拿走。
我匆匆忙忙赶到高启的车行,但见车行冷清,只有两个小工百无聊赖地坐着。我问他们高启呢。他们说我们还要找他呢,我们的工资还没给呢。
我赶到高得富的服装店,高得富正愁眉苦脸地坐着。我喊他高叔,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看我,然后马上老泪纵横。我说怎么回事啊,高启呢。
高得富说别提那个败家子,他就是一个浑蛋,他偷拿了家里的钱去赌去抽去玩女人,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一个老大不争气,又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哦。我差不多听出了大意,那时,其长子高明因为抢劫罪还在牢房中服刑,高启本是他希望所在,谁知道竟然染上了毒瘾。
高启染上毒瘾在朋友圈中影响巨大,他不只是自己吸毒,更严重的是,他竟然导致王婷也染上了毒瘾。高启一直与高得富不和,便自己在外租了一套房子住,后来王婷与他同居,当然在王婷与他同居之前,是更多的女孩子在高启那儿留宿。关于高启与王婷的爱情或许是一个凄美的传奇,十年后,听说作家边峰实在没事做了,到处打听他们的故事,说是整成一部电影剧本,叫《倾城之恋》或者《江城故事》什么的。
据我所知,高启开始只是在歌厅吸食一下摇头丸之类的东西寻求一下刺激,只怪他一来年少多金,二来认识的朋友圈子中损友一大堆,慢慢就开始吸食海洛因。那个自称跟我老爸肖老虎是过命交情的陆盛明就是一个最大的损友,高启的毒品大部分都是他所供给的,陆盛明表面上是一个酒楼老板,其实是武汉的一个大毒枭。他一直隐藏得很深,直到李鸣当上警察后才把他绳之以法。
我无心再听高得富的哭诉,只想着自己的那近万元钱怎么回来,不然我的生意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十二那一刀的风情
1997年夏天,香港回归到祖国的怀抱,举国欢腾,我却在为我的鱼铺焦头烂额。高启和王婷被送去公安局安康医院强制戒毒,我和边峰去看他们,带了些香烟与水果。高启和王婷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特别是王婷,那个有着歌星梦想、站在舞台上光彩照人的漂亮女孩哪里还有半分影子?高启竟然厚颜无耻地说,你们帮我搞一点货进来,我真他妈的受不了了。
我和边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思维是怎么了,边峰骂他,你狗日的疯了。
高启还以为我们是没办法带进来,他告诉我们经验说,别怕,你们把货塞在香蕉中带进来,没事的,他们查不出来的,上次张华来看我就是这样带进来的。
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被他们害了还在做梦,你是来戒毒的,不是来吸毒的。
高启大怒说,你们给我滚,他妈的是什么朋友,什么兄弟。
我和边峰面面相觑,这毒品真是厉害,摧人心志,能从灵魂深处将一个人毁掉。我们走出防备森严的安康医院,看着郊外盛开的花朵,当时还在江城大学读书的边峰下断言说:高启没救了!
我的鱼铺生意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几家以前看在高启面子上的酒楼与我断了合同,还有一家河南人开的酒楼竟然连夜关门,欠下巨额的货款一跑了之。许多供货商在他的门前破口大骂,其中一个供货商竟然晕倒在地。在众多的供货商中,虽说欠我的款项是少的,但是对我的打击却是巨大的,因为我本来就店小底薄。我站在喧闹的人群中感觉到浑身发软,我意识到我将连一个小小的鱼贩都做不成了。
城市是一个张开的大网,人如飞虫坠网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但是不挣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