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4节
对着龙王庙发誓结为兄弟;我考了一次全年级第一,任红霞慈爱地抚摸我的头;坐在前排的祝娟回过头来向我嫣然而笑……据说人在临死之前都会想起以前快乐的时光,我在快乐的回忆中等待那致命一枪的响起。然而黑暗中那个枪手竟然放过了我,顶在我头上的枪管缓缓移开,黑暗中那个枪手说:我以前欠你的,这次还给你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我抬头看着这个枪手,黑暗中他的眼中是一种我熟悉的冷漠的狼一样的光。这种眼光我只在蒋文武的眼中才见过。他慢慢地转身,皮鞋踩在碎玻璃上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此后我一直做噩梦,梦见自己没有了脑袋在黑暗的城市上空漫无目的地漂荡。
二十四
做掉他!一直是我们的口头禅,透着黑社会的血腥本质,平淡中又透出可怕的冷酷。只是我们也得时刻提防被别人做掉了!
那个冬天,蒋文武放过了我,这也是我的第二次死里逃生。我不想再有第三次这样的事发生,解决这个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先做掉想干掉你的人。除此,我们别无他法。
我去医院看正能趴在床上胡东风,他的背部中枪,每天只能趴着睡觉,他扭曲着痛苦的脸,睁着血红的眼说,肖老大,这事你一定得出口恶气,不然我们还怎么在道上混?你再忍,我们兄弟就都没法跟混你了。这话很严重,说明他已经对我产生了很大的意见,手下的兄弟死伤一片,我如果还忍让的话,那么下一次我绝对没有好下场。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我打过很多次架,砍过很多次人,可是从来也没有杀过人,更不要说是去杀一个于我有恩的人了。
我沉吟着说,你放心吧,安心养伤,等你出院时,我会给你和兄弟们一个交待的,便转身出门。胡东风艰难地撑起身体,说,水生,小心啊,要不就算了,向他认输,让出一切的业务。
我眼眶一湿,无论如何,胡东风还是把我当兄弟看的,道上混的90%都是利益的同盟,鲜有真正的生死之交,但是我相信胡东风对我是绝对的生死兄弟。我向笑笑,告诉他别担心。这个时期也是我的团伙最为困难的时期,所谓的后台保护马建刚早被撤职查办,兄弟内讧,胡标判我而出,背后黑手势力巨大,阴险毒辣。问题是我现在要做的还不是重振团伙,而是要想法保命。
我思来想去,解玲还需系玲人,能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要杀我却放过我的蒋文武能站在我这一边。我连忙收拾东西,连夜坐上往荆州的班车。我谁也没带,也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行李也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和一把手枪及一张银行卡。
我如同一个真正的旅游者,在荆州古城上到处闲逛,晚上独自住在宾馆中,如此三天,确信没有跟踪我后,我突然租了一辆当地的“面的”前往荆州农村,车子在乡下的沙石路上不能再开时,我下车又租了一辆“麻木”,再向前走约半小时,至此,麻木也不能前行了,我才下车步行。在路上向扛着农具的乡民打听蒋家庄怎么走,他们指向远处的一个山下的小山村,小山村大约已经到了荆州地界的边缘地带了,极其偏僻,当然也极其贫穷落后,民风淳朴——但是这儿也出了一个日后让乡民们都大吃一惊的杀手。
村里的狗看到我早就叫了起来,我捡起一根木棍边走边问小武的家在哪。村民们又指向村北一家破旧不堪的平房,说那就是小武的家,不过他很少回来的。我向乡民们表示感谢,来到他家,几间土坯房已经有了很多年头了,砖瓦都成了黑褐色,墙壁驳落,墙体有摇摇欲倒之感。门口的杨树与一扇窗户之间牵着一根晾衣绳,晾着几件已经破烂了的老式衣服。我推开虚掩着的已经破了一半的木门,门吱啊地发出怪叫声。屋外阳光灿烂,但是屋内黑呼呼的一片,黑暗中突然有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说,是不是小武回来了啊。
我慢慢适应了光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