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君臣父子(下)
“哦?你们三个倒还算有心。Ww WCOM”
瞥了一眼站在御座前的三位皇子,在满殿文武群臣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子缓缓走回御座坐下,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
大殿上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静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兰陵,朕听你入京路上特意改道,去探视了清河?你二哥的身子可还好?”
姬行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哀戚之色,回禀道:“儿臣去时,清河王兄才刚生了一场大病,尚未痊愈,身子骨着实弱得很,几乎不能起身。”
子听了只是微微点头,又问道:“你只知探视清河,怎的不去河间王府拜见你王叔祖?”
兰陵王脸上悲色更浓,躬身道:“父皇容禀,非是儿臣目无尊长,实在是去年门山南峰崩塌之后的那场大水,有一多半都冲上了南岸,灾情远比北岸要重的多,那南岸恰是河间之地,儿臣听闻河间王叔祖近大半年来一直忙于救灾和恢复春耕,一入秋又要赈济饥民,连王府都没回过几次,儿臣又怎敢再去叨扰添乱。起来,清河郡紧挨着河间之地,也很是受了些灾,清河王兄恐怕是心忧百姓,这才大病了一场,至今不曾痊愈。”
子这才叹息一声道:“门山水灾,朝廷固然有抚恤,然则河间之地毕竟是当其冲,元气大伤在所难免,真是难为王叔与清河了。兰陵,你在云州,与河间之地比邻而居,今后还要多为你王叔祖和王兄多分忧才是。”
姬行连忙答应:“父皇仁德,儿臣谨记。”
角落里,事不关己的李北海瞧了半,此时拿手指捅了捅公西白,传音道:“这父子二人一问一答,所言着实有趣儿得紧嘞,先前我私下里还犯嘀咕,那鲁绝哀犯了这么大的事儿,纵然知道内情的人极少,都只以为是灾,可朝廷竟然真就装聋作哑了?如今一瞧,鲁绝哀那一刀虽然坏了佛门的事、伤了许多百姓,可也帮了子的大忙啊。嘿,都用不着用西征来削藩,挨了这飞来横祸的一刀,那河间王可不得几年都缓不过气来?不愧是神通大宗师,着实是高啊!”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朝廷用河间王压制西南豪阀,又用清河郡王监视河间,如今清河体弱、难当此任,便又封了兰陵过去。”
公西白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姬行身上,也是传音道:“这位殿下也是个人物,向西征讨十万大山妖蛮,向南虎视河间之地,若是今次他能由郡王而亲王,总揽云州,那今后便连咱们西北四镇也须提防他了。”
“至于鲁绝哀,能有今日之成就,又怎么可能真就是个只知任性而为的莽夫?依我看,他一刀平了佛门镇水的大佛,看似得罪了打定主意要扶持佛门的子,实则未必,起码今后在北地,佛门只能依靠子,那河间王之流怕是指望不上了。这一刀,直指因果、切中要害,当真可怖可畏!由此看来,他在京师外的那一刀,只怕也是蕴含许多咱们一时看不透的深意在其中。”
李北海哼了一声:“那等人物,离着太远,多想无益。反倒是眼前,你瞧这一幕父慈子孝、叔侄情深,谁知内里却尽是冷血的算计,着实令人作呕。”
公西白闻言,诧异地看了李北海一眼:“据我所知,你李大少可没少打压族中的叔伯兄弟吧?”
李北海咧了咧嘴:“这是自然,我不收拾他们,他们就该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可我从来都是放在台面上,绝不会这般惺惺作态,俺们李家可不兴立贞节牌坊。”
两人话间,子又跟同样身负监视之责的汝南王唠叨了几句江南诸王的家长里短,看似依旧只是姬室的家事,并不该拿到大朝会这等场合上来,实则朝堂诸公都是心知肚明,这种问答放在此时,无疑便是子对宗室诸王的一种较为温和的敲打与警示了。
就听姬养肃容答道:“儿臣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