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差
几斤水而已,就当扫街了。”道士认真的道:“您不是过,猪比人活得逍遥么,因为没有脑子,所以每都会过得很开心,哪怕屠刀临头,依旧吃得香甜,睡得香甜。”
“可是你有脑子。”老道士微怒。
“我在尽量把脑子藏起来。”道士笑嘻嘻地答道。
“猪总会长壮的,注定会被屠户宰杀。”老道士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
“人也会老死、病死、饿死、气死,最后还不是被地府收了去。”着,徐言隔着栅栏拍了拍黑猪的脑袋,道:“而且我们不会吃黑的。”
在徐言看来,人和猪的命运并没什么不同,区别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猪没有烦恼,而人,诸多烦恼。
“愚儿!为师让你学猪的无忧,何时让你学猪的憨傻了!”
老道士气得拿起扁担作势欲打,道士则早已笑着跑远。
扔下扁担,老道士望着道士的背影,浑浊的眼里现出一丝苦楚,摇头自语:“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别人看不到,偏偏你能看到,苦命的孩子……”
相依为命十多年,老道士自然知道徐言为何与猪圈里的黑猪亲近,也知道为何徐言总是表现出猪一样的愚蒙,因为只有那头黑猪,才能在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面前,依旧将食槽里的糟糠吃得一干二净,也依旧能在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面前呼呼大睡……
动物的敏锐,比人强大很多。
一些凡人看不到的东西,动物们却能清楚的察觉得到,除了黑猪之外,其他所有的家禽或是昆虫飞鸟,当那些不属于阳间的黑影出现之后,都会选择避开。
年迈的老道士咳嗽了起来,半晌才停,他苦笑了一声,捞起一瓢清水,撒向菜园。
嫩嫩的菜苗绿油油的,看起来生机勃勃。
一只笨拙的甲虫正趴在绿叶上,被清水浇了一身也一动不动,傻得让人鄙夷,即便一些蚂蚁从它身上爬上爬下,它也不为所动,直到一只个头极大,威风凛凛的大蚂蚁准备经过甲虫所在的菜叶之际,那只笨拙的甲虫终于挣开了钳子一样的嘴,一口将大蚂蚁死死的咬住。
甲虫捕食的过程,老道士看了个真切,老人咳嗽了两声,洒然一笑:“当一头猪也好,有些猪,是注定要吃虎的……”
老道士名叫徐道远,徐言是他在十五年前捡来的孤儿,捡到那个婴孩的时候,婴孩居然不哭也不闹,只是咿咿呀呀的好像在着什么,于是取名为徐言。
徐道远的身体十分虚弱,而且旧病缠身,指肚上,只有常年持剑才会磨出来的老茧,预示着这位年迈的老道士并非凡夫,十多年来,虽然徐道远从未显露过任何的武学技艺,但是徐言却在他的教导下,习就了一手堪称绝妙的飞石功夫。
徐言扔出的石子,堪比百步穿杨。
道观的围墙不高,这时候几个孩子趴在墙头高喊:“徐言,去打野味啦,老坟山的野兔子一定很肥了!”
趴墙头的都是临山镇穷苦人家的孩子,家中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肉,于是打野味,就成了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唯一乐趣,如果能抓到一些兔子或者山鸡之类,足够这些的少年人改善一顿的了,当然,也有殷实人家的孩子喜欢凑热闹,一同进山的。
“好!”
徐言应了一声,回屋取了一柄铲,随手将灶台上的一张大饼揣进怀里,而后奔出乘云观,只是手腕上多了一根红绳。
等在外面的孩子们一见徐言出来,全都十分高兴,一声喊,浩浩荡荡的向着镇外跑去,因为只要有徐言在,他们这次一定会有收获。
扔石头打兔子的本事,在临山镇除了徐言之外,可没人会了。
穷人家的孩子,上山打野味只是顺路而为,这些孩子的主要任务还是砍柴,别看人不大,每个孩子的腰里全都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