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没了声音。

    冷冷盯着那依旧在哭嚎的朱家老妇，沈耘一字一句地道：“太祖年间的律例，到现在未曾更改过，盗窃三贯以上者，斩；未及三贯者，依数目多寡，刺配五百至三千里。”

    清冷的声音，比之方才刮过的一阵凉风还要冷入骨髓。饶是黄衣村老只是局外之人，都被沈耘这几句话心里一惊。

    银瓶儿手中的布匹，价值不会低于百文。

    能够拿到沈桂家中，那么若是推论，留在自家的又会是多少？更何况刺配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即便将来遇到了大赦，那面孔上偷盗二字的烙印，又怎能去掉？

    这种动辄生死的事情，又岂是区区一句没必要可以过去的。

    “不若，就让她当着大家伙的面，给你赔个不是？”

    朱老头声音有些颤抖，他心里很清楚，今日若是沈耘追究下去，只怕朱家满门都不得安生。

    “呵呵。”无视了朱老头的试探，沈耘自是对黄衣老者道：“诬告重者，周亲减所诬罪二等。就算是诬告我偷盗百文钱买布，依律也当是刺配八百里。”

    “这件事情，村老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便放过去么？”

    虽然沈耘不想得理不饶人，但为了往后的声名计，却也只能紧紧追究下去。虽不至于如刑律所言减等流放，可对于自己声名的保护，还是要做一些事情。

    黄衣村老并没有什么。

    事实上，当沈耘将宋律出来之后，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伙子并非用简单的人情和伦理能够服的。

    唯有朱老头，战战兢兢地听着沈耘的话语，最终惊慌地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