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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在她的坚持下,他看了信。

    趁此空挡,她将茶汤倒出。

    今日泡的是茶农十月下旬至十一月下旬采收的冬茶。冬茶耐冲泡,茶味清香,香气细腻不苦涩,滋味柔顺。

    村里无精致的糕点可买,花生或炒香的黑豆倒是不少,用来充当配茶的小点,别有一番美妙滋味。

    倒好茶,她顺手剥着花生,将一颗颗花生米放在木碗中让刑观影方便食用。看完信,他顺着折痕将信收妥交还给她。

    似乎不打算对信中内容下评论,他替她与自己端来一杯冬茶,慢慢畷饮,细细闻香,半掩的眸及比平时和花静初独处时还来得沉静的面容,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见此,一股淡淡的愁情悄悄自花静初心底升起,她伸手捂上心口,不明白自己心房为何隐隐作痛,只能用目光紧随着刑观影,一瞬不瞬。

    “胭脂楼过节时很热闹。”半晌,刑观影突然说出这种不相干的话来。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其中隐约显露的羡慕还让花静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想点头称是,盘上心的念头却让她缓口,毕竟爷方才并非在问她话呢。“以前,每到年节总是娘最忙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黄澄的茶汤上。“娘手巧,刺绣的手艺更是一绝,因此每逢年节就得替大户人家赶绣新袍,往往忙得连饭都没法好好吃。”

    花静初没回话,无法回话,只能静静看他,静静凝听,心房却不由自主地逐渐收紧。

    “但无论多忙,除夕夜晚娘必放下手里的针线,亲自下蔚煮一桌母子两人根本吃不完的菜。”他仍清楚记得每一道年夜菜的名。“娘总是不断地替我夹菜,总爱看我吃得两颊鼓胀,然后笑着问我——好吃吗?”

    光听他形容,她便能想像出那样的场景画面。

    “娘对刺绣拿手,蔚艺却不太行。”说到此处,刑观影唇际泛起淡淡的笑。“每到半夜我总得跑一趟茅厕,还得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去,深怕被娘发现。”见着他唇边的笑,她的唇也自然地跟着扬起。

    “娘无亲无戚只和我相依为命,只有两个人的年节我却过得很开心、很满足。”语毕,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娘去世之后,我便不再过节了。”他的目光变得悠远。“无人为我等门,无人对我说一句‘你回来了’,无任何人可以牵挂的地方怎能称为家?既无家又何需过节。”

    “爷!”花静初怔然而望,心因着刑观影语气中的落寞与哀伤而扭绞成一团,也为了他异常平静的脸庞而焦急万分。

    “爷……”拿开他握在手里的茶杯,她双手合握住他的手,不断搓揉着。

    “爷有家的。”她凝视着他。“有我为爷等门,有我跟爷说‘你回来了’,有我这样一个人让爷牵肠挂肚的。”她急了,急得喊着:“爷,你有我呢!”

    心一震,瞳一缩,飘远的心神此时方回归似的,转眸,他对上她那双因着疼惜而盈泪的眼,感受着她握在手里、压在心口的温暖,并让那股暖意窜进指尖、顺着血液汇流进只为她开启的心房。

    花静初。

    这个第一回见他便执意要成为他的人、为他所拥有的女子,若这样的女子不能称作是他所珍爱的家人,那什么样的人才是?

    丝丝暖柔缓缓布上他冷硬的颊,缕缕情意也渐渐自他眸底浮现。俯首,他百般温柔地凑唇吻去她即将滴落的泪。

    “你对青山说的没错。”他的温热气息拂过她晕上玫瑰色泽的颊。“我,并不想活。”失去娘、失去家人,他无牵无挂,加上困扰他多年的梦境,让他不想贪生。

    “啊?!”

    “嘘.”他下压的唇落在她微启的唇瓣上吞掉她的惊呼。

    “不活,为你。”他对她吐露出心中的秘密:“从今而后,活,也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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