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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房来探望她,问清事情始末。
不愿再去回想那夜,沐雪荷只是哭着,但哭又能如何,从进四季楼那天起,她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
“我的好荷儿,你别光是哭啊,快告诉嬷嬷,他到底——到底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半天问不出个结果来,在她跟前兜着、绕着的四季夫人也急了。
终于,沐雪荷止住了哭,极其缓慢的摇了下头。
一看她摇了头,四季夫人浑身虚脱似的吐了口大气,悬得半天高的心总算是放下。
清白保住了就好、保住就好!四季夫人庆幸的松了口大气。
“我说小荷儿,你就快别哭了,在这种地方被客人轻薄在所难免,以后嬷嬷定会替你多留意客人的品行,绝不会再让那元琰贝勒踏进咱们四季楼一步了,嗯?!”
“谢嬷嬷。”沐雪荷哑着嗓子轻吐出一句。
看她这副失魂憔悴的样子,四季夫人也着实心疼不已。
这几个丫头虽然非她所生,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却视她们如己出,从没把她们当成摇钱树。
“你好好歇息几天,什么都别多想,等心情平静了再见客,嗯?”四季夫人慈爱地拍拍她的手。
“嗯。”沐雪荷感激的点点头。
四季夫人又是哄又是安慰的,劝了大半天后才离去。
“小姐,小姐!”四季夫人才刚出门,屏儿就一路急嚷着从外头跑进来,手里还捧了个盒子。
“什么事这么急?”沐雪荷拿手绢拭去颊边的泪。
“元琰贝勒差人送了礼物来,说是给小姐的。”
只见屏儿手里捧着一只黑檀木盒,木盒约莫两个手掌大小,上头还雕着细致典雅的花纹,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给我的?”沐雪荷心头一阵胆颤,这男人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拿过来吧!”明知道这份礼绝对是别有用心,但她却还是不由得好奇。
一掀开漆盖,里头躺了一件珠簪,那是昨儿个被元琰贝勒取走的那只发簪,底下还压了张纸笺。
瞪着那张隐约印着字迹的信笺,沐雪荷忐忑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伸手打开来一看,上头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刚劲笔迹。
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
沐雪荷一眼就看出,这首诗根本是故意嘲讽她故作清高圣洁,登时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
这男人简直可恨到了极点!
沐雪咬牙恨骂,按理说,对元琰这男人她心中应该只有怨怼,伹绝不该在此刻出现的眼泪,却毫无预兆的突然涌上眼眶,一发不可收拾的拚命往下掉。
这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是吗?
就连昨夜那样不堪的戏弄,都不能让他收手,今天还要往她的伤口上残忍地撒盐,非要她伤痕累累不可?!
“小姐,您怎么哭了?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一旁的屏儿见到一颗颗晶莹的眼泪落下,忍不住焦急的追问道。
“没什么……”沐雪荷哽咽摇头。
屏儿才不相信一封让小姐哭成泪人儿的信会没什么,但她不识字,怎么也瞧不出端倪来。
“屏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故作坚强的挤出一抹笑。
“好吧,小姐有事尽管叫屏儿。”离去前,屏儿还不放心的再三叮咛。
房门一关,房内再度恢复静谧,沐雪荷紧抓着手里的那张信笺,但泪眼早已模糊得看不清。
这就是他要的,竭尽所能的羞辱她、践踏她?证明他可以对毫无招架之力的她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