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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轿内,季君澜右手支着下颚,再将狮子的故事回想一遍,对自己的做法开始产生怀疑——
难道真的错了?
从小到大,他在宫里看过太多人性的龌龊和卑劣,只因一已之私,就可以做出令人无法想像的事来,他为了证明比别人强大,没有人可以击倒,更是严厉要求自己不可以松懈,因此自然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待皇帝侄儿。看着他用惧怕的眼神望向自己,因为他的接近而发抖,他也不许自己有一丝心软,只要昭儿有朝一日成为明君,就算心里怨他、恨他,他都甘愿承受。
事到如今才告诉他这种方式不对,季君澜突然有些茫然无措。
十一月初,天气寒冷,整座紫金城却宛如遭到暴风雪袭击。
季昭两手背在身后,看着一干遭到杖打的太监和宫女,听着他们大喊“皇上铙命”,稚嫩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若不是这次刺客闯入东离宫,意欲行刺十三叔,他还不知宫里全没了规矩,每天出入禁宫有哪些人也未能据实登录,随便一个百姓想混进宫来,根本轻而易举。
十三叔为何不管一管?不对!他不该把责任推给十三叔,先帝要他辅佐自己,不是帮他管这些杂事。总归一句话,就是他这个皇上缺乏威信,所以下头的人自然不当一回事。
“皇上,有几个太监和宫女被杖毙了。”桂公公上前禀报。
他脸蛋一冷。“还是没有人招供吗?”
“是……”桂公公才吐出一个字,担任御前侍卫的赵亮就来报了。
“启禀皇上,那名脱逃数日又遍寻不着的宫女方才被人发现,不过已经服毒身亡了。”赵亮拱手禀奏。
“服毒身亡?”季昭脸色一变。“尸体呢?”
“是在长春宫的墙外发现的。”
季昭张着嘴巴,过了片刻才合上。“她是自行服毒,还是……”
“这名叫李桃的宫女两只手腕上都有被人抓过的瘀斑以及挣扎的痕迹,有可能是被强行灌入毒药。”赵亮道出自己的观察。
“这、这是杀人灭口!”桂公公惊颤地说道。
季昭踱了几步,接着气呼呼地说:“把尸体丢在长春宫外头,想让我怀疑是太后派人干的,简直太小看我了!”
桂公公连忙附和。“皇上说得是。”
“把这名叫李桃的宫女的身分好好地调查清楚,何时进宫、在宫里又伺候过些什么人,全都不能放过!”季昭吩咐。
“是。”赵亮转身退下。
季昭用着还有些童稚的嗓音,展现出皇帝的威严。“查!通通给我查!一个都不许错漏!谁敢欺上瞒下,当场杖毙!”
后宫顿时像炸开似的,搞得人心惶惶,每座宫殿上上下下,所有的太监、宫女重新清查造册,就连身家来历都要——校正,几位太嫔理当不敢有异议,只有太后的长春宫以及太贵妃的永寿宫比较麻烦,季昭必须亲自前往禀明,表示尊重之意。
听完来意,太后不禁打量着一脸严肃的小皇帝,矜贵地点了点头。
“皇上要查就查,也好还哀家一个公道,免得摄政王心中有疙瘩,更可乘机将后宫整顿一番。皇上要立后得再等上几年,哀家近来身子倦怠,总是力不从心,只有交给皇上了。”说完便吩咐下去,要长春宫上下全力配“多谢母后。”季昭恭谨地揖礼,原以为太后这一关是最难过的,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得到允许。
太后挑了下柳眉。“还有永寿宫那儿……”
“儿臣这就要去太贵妃那儿请安。”季昭回道。
她沉吟了下。“哀家已经许多年没见到太贵妃了,平日吃斋礼佛也就罢了,记得先帝殡天,她还因为伤心过度,连着一个多月都起不了身,始终没见到面,听说皇上好几次过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