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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处理公事吗?为何她对那间游艇制造公司能有那样燃烧般的热情?
望着从她书房内透出的光影时,他常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究竟为了什么活着?她可以为了救一家公司出卖自己的爱情跟婚姻,若是事态危急,说不定连灵魂都愿意拿来称斤论两。
有那么重要吗?不过是一间公司,不过是游艇、工厂跟员工而已,她说那是她父亲半生的志业,是她这辈子的梦想,那些又是什么?
志业、梦想,爱情、婚姻,人生在世,总是有许多斩不断的羁绊,而他的羁绊在何处?
从来不认为自己此生需要成就些什么,更不认为自己若死了,有谁会感到哀伤,他的灵堂有的不会是缅怀与哭泣,只有一片空虚的回音。
死了也好,死了又怎样?
他总是这么想,但有一天死神的手真的抓到他了,他却又感到一股深切的不甘,他不想死,还渴望活着,期盼能再见到明日的太阳,那或许会是温暖……
他不想死。
魏如冬颤着手,点燃了香烟,打火机跌落地,他没去捡,深深地吸口烟,接着缓缓吐出来,像要吐遍胸臆一股不可压抑的焦躁。
他没听见有人敲门,更没听见那人有些焦急地呼喊着他,在他房里寻觅,最后终于在落地窗外的阳台找到他。
他蓦地凛神,望向来人,她对他暖暖地笑着——
“少爷,原来你在这里。”
他在做什么呢?
夏雪站在一排书柜前,一面考虑着该取下哪一本书来看,一面漫漫寻思。
数日不见,晚餐桌上他们谈得还算愉快,但她很清楚那只是假象,那些书不及义的话题无法在他们彼此心底激出任何回响。
话说回来,她又何必在意跟他的谈话有没有深层的交集呢?他们毕竟只是一对“假夫妻”而已。
没错,他不是永玄,只是一个她临时聘雇来的演员而已,等到戏散的那天,两人各不相干,也没有谁挂念谁的必要。
因为他,不是她最在乎的那个男人……
一念及此,夏雪匆地咬唇,打开书柜最下方那扇门,从一叠叠厚厚的资料文件里,取出一本剪贴簿。
她翻开剪贴簿,手指微颤地抚过每一张从报纸、杂志剪下来的照片与文字报导,还有一些是她亲自拍下的生活照。
照片与报导的主角,都是她的丈夫,严永玄。
从初次与他见面后,她便开始注意关于他的每一个消息,不知不觉收藏了大量报导,婚后,更添了许多点点滴滴的纪录。
也许旁人看了,会觉得好笑,这样像小学生似地剪贴收集的行为说真的实在很幼稚,但对她而言,却是一种纪念的轨迹。
纪念她此生唯一一次的,恋爱。
是的,她的丈夫便是她的初恋,她从未对任何人承认过,有段时间甚至连对自己也不承认,但她的确是偷偷爱着他。
爱着一个人,像个患相思病的少女般忐忑不安,面对他时,矜持也不是,洒脱也做不到,失了一贯的理性与冷静,像个热血冲脑的笨蛋。
她曾经那样过。
至今回忆起来,那段短暂的日子竟是她此生最像女人的时候。
“我是因为你,才决定学着做一个女人的。”夏雪喃喃低语,葱白的指尖抚过一张严永玄打瞌睡的照片。
他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腿上搁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连打瞌睡的时候坐姿也是端正优雅的,唯有脸部线条微微放松,比女人还纤长浓密的墨睫,安静地垂落。
夏雪抚摸照片一角,这照片有被浓烟熏过的痕迹,事实上,这本剪贴簿曾经被她放在Daphne船舱里,差点被火烧毁。
当时她悄悄留下这本剪贴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