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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严永玄的宝藏库,他除了是个艺术品痴,也热爱搜集古董名车,重型机车更是他少年时代最迷恋的,他曾经独自一人飙车横越整个北美大陆。
习惯了孤独,向往流浪,他是孤傲的鹰,也是荒野的苍狼。
但终究,他还是回家了,回到当时他于英国就读的那间贵族中学,校内优雅的宿舍,便是他的家。
“家”对他来说,只是一栋房子,不管在哪里都无所谓,里头有谁也不重要,反正他们都只是与他“同居”的人,是他人生短暂的过客。
就连血缘关系都可以淡薄了,还有什么形式的牵绊值得留恋?
这是他对“家”的认知。
直到那年,他决定结婚,娶一个他原本认定只是为了替严家传宗接代的妻子,当她一次次地反抗他,与他冲突,“家”的意义开始变得错乱,他逐渐无法明确地为这个名词下定义。
他害怕不能掌控,每当感到心慌意乱的时候,他便会冲进车库,随便选一台重机,奔腾于暗夜。
而今,魏如冬也做了同样的事。
他没有费事东挑西拣,随便选了一台仿赛车款的YZF-Rl,银黑色的烤漆,帅气又带点神秘感,他从钥匙柜里取下车钥匙,随手拿了一顶全罩式安全帽。
“你去哪儿?”一道清亮的嗓音划破静夜。
他怔了怔,回过头。
夏雪盈盈走进来,怀里抱着某个东西,秀发扎起马尾,随着行进的韵律在颈后摇曳生姿。
她看着他,明眸在夜色里显得分外璀亮,如星闪烁。
他扣下安全帽,不看她。“我出去晃晃。”
“这么晚了去哪里晃?”她追问。
“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
“什么?”
他隔着面罩望她。“你没发现吗?你问话的口气像极了一个唠叨的老婆。”
“什么?”她有些羞恼。
他走向她,有意无意地用手挑了下她尖俏的下颔。“你常要我别太入戏,你自己也一样,夫人。”
“不要那样叫我!”她懊恼地呛他,匆地握住他手腕,眸光落下,仔细审视。
她看见他手背有几道细长的刮痕,其中还有两、三个破口微微渗出血。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连忙将手往身后藏。
她赏他一枚白眼。“我就知道你受伤了!没事干么砸破阳台玻璃?你疯了吗?”
他蹙眉。“你知道?”
“我都听见了。”她举高急救箱,示意要帮他处理伤口。
他一动也不动,脸部肌肉僵硬。“你听见什么?”
“芳姨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推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我知道你是想在她面前表现出你听到那件往事的激动,但你表演得也太过火了吧!”
她认为他是在“表演”?
魏如冬怔怔地坐着,看着她打开急救箱,取出消毒水跟棉花,忙碌地替他清洗伤口,他嘴角渐渐地扯动,泛出一丝苦涩。
他注视她,许久,方沙哑地扬嗓。“你听见……严永玄的过去,没什么感觉吗?”
她闻言,动作先是一凝,像是震撼着,两秒后才又继续,放下消毒棉球,替他的伤口上药水。
“怎么可能没感觉?我觉得……很后悔。”
“后悔?”他震愕。
“那个时候……我应该对他好一点的。”她敛眸低语,不看他,只看着他受伤的手。
什么时候?他想问,言语却卡在咽喉,困难地折磨着。
她低下唇,轻轻地吹拂他手上几处细小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贴上oK绷。“好了。”
大功告成后,她满意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