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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寻着,最后才在玻璃门外的阳台见到他侧影。戴诗佳放下手中空杯,向他走去。
推开玻璃门时不意听见了他低声说道:“……下个周末如果你有空,就来我家吧。你给小佳两瓶酒总不可能我跟她两个人喝……她有那么容易灌醉吗?我只是觉得有点浪费……我会问她,她也会说好……如果我说是呢?是因为她我才打这通电话,这样你就不来了?……子诚,也许现在我这么说很难以置信,但这几年来我不时反省,对你也好对小佳也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见到她在玻璃门边。
戴诗佳不是有意偷听,见状,她推开门走来。
“总之,周末,等你来开酒。”徐光磊匆匆收了线。眼前,她稍稍抬头与他相望,想开口,她手指滑进掌间,轻轻收紧。
“阿磊,”戴诗佳轻唤,“我很好,非常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刻了。”她忽然冒出一段没头没尾的话,两颊上带着酒气,眼神却无比坚定。徐光磊眉间放软,勾起她指尖。
“我们来执行制霸外岛的计划吧,我有好多假可以休,子诚也一定会批准你的假,我们半年内走完外岛,这点子不错吧?”
“小佳……”
“你不能总是带着内疚跟我交往。”当她能淡化不愉快的回忆,全心喜欢他,他对她的好却出自补偿,这样很不公平。
“这阵子我总会想,如果我能早一点跟你道歉,早一点把事情的原委都交代清楚,是不是我们就不用多浪费那两年?”小佳一脸不认同,徐光磊揉揉她头顶,“让我说完,说完再换戴律师交互诘问。”
他打趣说着,试图舒缓这个对他们来说仍是有些沉重的话题。戴诗佳忍住纠正他交互诘问定义的冲动。
“千金难买早知道的道理我明白,但总会回头去看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徐光磊说着,与她斜倚在桌边,眼虽望着远处,手却紧紧交握。“今天下午你跟我说邀了子诚,我又忽然想起曾经对他那么火大,恨他夺走我珍视的一切,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又跳出来说那只是一场可以完结的噩梦,好像这场灾难可以随时演完收工。然而反过来想,他分明也处在困境中那么久的时间,我们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我却没能早点做些什么……这些反反覆覆的心情似乎一直没有得到抒发。但小佳,我不想再怀抱那么多的不愉快了,不想弄得那么复杂;如果你都能谅解我曾经那么残忍的分手方式,我跟子诚是不是也应该互相体谅。”
戴诗佳听着他的话,轻轻靠向他肩膀。果然跟她猜的一样,生气之余仍带着自责。好在他想通了,否则她该怎么劝服这个死脑筋?无论如何,重大决定须由他自己下,她能做的是在旁支持。
戴诗佳握握他的手。“我支持你。”
徐光磊回握她的手,侧过脸看她,温笑道:“你刚刚可能也听见了,我擅自作主邀了他过来家里。”
“嗯。”戴诗佳点点头,咧开笑。“你叫他顺便买起司跟火腿来。”
徐光磊失笑。“你现在怎么剥削他,他都一定乖乖照办。”
“就是这样所以才要狮子大开口呀。”戴诗佳嘻嘻贼笑。补偿心理她多少懂一点,要求越多,子诚反而会越心安。身边人不语,她想了想,说道:“阿磊,我想回应刚刚你说的话。我也跟你一样,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做了什么不一样的决定,会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但细细想来,老天应该还是给了我们最好的安排吧。我因为警觉心不足被调部门,才真正体认自己喜欢做的事,在这样的状态下再次跟你相遇,最后才学会说出并争取心里想要的东西,对感情、对工作都是。这些大概是在所长室的我做不到的。所以,我们不必再想过去怎么做会更好,我们可以想想将来怎么做最好……我是这么觉得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