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来走去大厅时的情况一样。
医师打开一个门牌上写着“仓野”的房间,招我入内。这房间看起来像大学教授的办公室,不过却满布尘埃。
“这是拨给我使用的房间,不过我几乎没在使用。离病房很远吧,感觉很不方便。所以里面有些霉臭味,稍微忍耐点吧!”
医师边说边请我坐下,他自己则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去。我们隔着一张矮茶几,面对面地坐在茶色沙发上。
“好啦,到底发生什么事,说来听听吧!那女孩到底想干什么?你应该知道吧?还有,为何你不是喊她千织,而是叫她真理子呢?‘放手!’我记得你是对她这么说的,这应该是你朝着那女孩说的话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师点起一根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蒂堆积得满满如山。
我不知该从何启口。当我决定要向未来说明这一切时,我是打算在真理子本人面前说的。但是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一想到要跟另一个人说明这件事,就觉得难上加难。我想,不管我怎么去选取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大概也很难有说服力吧!
我抬起眼来,医师一脸不满及疑惑的表情。
“你打算怎么办?是准备沉默不说,或者不是?如果你觉得由我提问题让你回答会比较好,那就这么办吧?”
“不,我会解释的。不过,我一时无法决定要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喏。”医师递给了我一根烟。
“谢谢。”我接过来点了火。吸了一口,感觉今天的尼古丁比平常还深入我的肺脏。
“医师,昨天我问到你有关‘心’这个问题吧?”
“是啊,昨天是有提到。”
“所谓的心,是否也可以说,它是一个与肉体分离也能够存在的东西?”
医师一脸极为惊讶的表情。不管是谁听到这种话,也一定会有这种反应。
“你提的这个问题,跟你的解释有连带关系吗?”
我默默地点头。医师像有些发怒地咬着下唇,猛然靠上椅背抱起胳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你真的打算要问我这个问题吗?你明知道我在这里是干什么的,还故意问我这个问题?”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这次换我摇头了。对方只是目不转睛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你先把事情解释清楚再说。如果我觉得有必要的话,你现在所提的问题,我也可以考虑回答。”
我抬起眼来,视线与他碰个正着。他的眼光凛着一层威严,同时也看得出更有一层深深困惑不解的神态。
“她——在千织身体里的人,坚称自己是真理子。而也的确,千织本人是不可能会说那么流利又有条理的话。”
然后,我便将事故发生后清醒的真理子的一举一动等,尽可能地将所有事情一一说出。蛋包饭、生理用品;听到土石流的情报担心食物如何搬上山的事情;结婚生活的事;以及一直到离婚的原委。我将以上种种一切,钜细靡遗地说了出来。然后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以及在集中治疗室里两人的对话,就我印象所及全都说出来。医师偶尔会闭上眼睛,但是却从不插嘴或是摇头,只是仔细倾听我说的话。
“那你是相信这件事情罗?”抱着胳膊的医师这么问我。
“我是相信。应该说,我无法不相信。所以只能接受这事实别无他法,这就是我的结论。”
“这根本不是一般常人所说的话!”
医生嘴里虽是这么说,但语气上听起来并不是全然否定的意味。我闭起嘴等待他的发言。大概整整等了有三分钟之久吧,终于,医师放开抱着的胳膊,又重新点了一根烟。
“听你这么说,嗯——解离,这个名词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