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红玫瑰与白玫瑰
喝了一些,将自己保持在将醉未醉的状态。
宴会散场,之前受到孙菀专访的那位男艺人追出来,说开车送她,她冷静地拒绝,独自离开。
坐在出租车里,孙菀隔着污脏的车玻璃看傍晚的上海。忽然,她指着远处一条河流问司机:“那是什么河。”
“苏州河都不知道。”
孙菀想起很久之前看的一部爱情电影——女孩因为不再信任深爱着的男人,跳进苏州河里,变成一条无情无爱的美人鱼。电影的开场白说:近一个世纪以来的传说、故事、记忆,还有所有的垃圾,都堆积在这里,使它成为一条最脏的河。
孙菀忽然想去看看那条最脏的河。
司机将她丢在了苏州河畔,生怕那条河被外地人看轻,找钱的时候絮叨道:“苏州河很好看的,上海八景里的‘吴淞烟雨’,说的就是苏州河的雨景。”
孙菀淡淡同他笑过,慢慢沿着河堤往前走,从傍晚走到天光收尽、华灯初上。
她顿下脚步,站在栏杆边往下眺望,数米之下的水面半清半浊,比电影里干净不到哪里去。她以前不能理解什么样的绝望能让一个女孩子跳进这么条臭水河,但是这一刻,竟有些感同身受。
天上开始飘起细雨,细雨濡湿了她的长发和大衣,她却还是站着去看那河水。流动的河水可以让人心静,消除人的痛苦,因为它会让人联想到一切终会如流水般逝去。
河风很凉,吹在淋湿的人身上,如万千针尖扎过。孙菀却倔强地想要赌赌看,心里的冷和身体的冷,哪个更叫人难受。
这场愚蠢的赌弄得孙菀很狼狈。晚上站在青旅的莲蓬头下,恶狠狠地打了五个喷嚏,她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孙菀是在医院的消毒水味里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卓临城时,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你怎么在这儿?”她蹙着眉,语气冷淡,身体的不适让她无力再演戏。
“你发烧昏迷了二十四小时,好在你房费到期,工作人员打内线联系不到你,去敲门,这才及时发现状况。”
很显然是他们通知了他。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卓临城以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直视她,“孙菀,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孙菀想装糊涂。
“事到如今,你仍觉得自己可以瞒住我?你为什么要逃来上海?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孙菀吃力地将头转去一边,“不懂你说些什么。”
“孙菀,不要和我玩这套!”卓临城头一次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
很好,终于不再假惺惺地装温柔了。
孙菀冷冷地回望他,轻蔑地笑,“原来你也会因为别人虚伪而生气。”
卓临城敏感地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虚伪。”
平静了片刻,卓临城抬起眼帘,“既然你觉得我的虚伪惹怒了你,不妨开诚布公地指出来,好叫我无地自容。”
孙菀气不打一处来,“虚伪的草稿不应该都写在你自己心上吗?何必逼我说出来,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卓临城按了按眉心,“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
孙菀闭上眼睛,“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既然你不想说,那不妨让我猜猜。因为余小菲,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孙菀有点失控,床单下的左手微微颤抖。
卓临城从她表情的细微变化里看出端倪,“如果你不希望我和她见面,我可以向你保证……”
“别,我比你更清楚保证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六岁那年就会跟老师保证以后绝不迟到了。”
卓临城开始蹙眉,“最后再说一次,我和余小菲的关系仅止于好友。我不想一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