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
点:“可听石公公手下的人说,圣上还是很关心咱们主子的,天天过问饮食起居……”“那怎么也不过来瞧瞧咱们主子啊?”
“我觉得这事情也怪。你们入宫晚,有些事情自是不知的。咱们主子入宫以前,圣上并不怎么喜女色。当年后宫的四位娘娘,圣上都很冷落的,甚至……”那侍女的声音低了下去:“甚至还听闻说皇上有……后来咱们主子得了宠幸后,圣上可宠得紧,天天宿在这凤仪殿……”
“唉,再怎么奇怪,可皇上究竟不驾临了啊!唉……我瞧娘娘这段时间这补那补的,好像没什么作用,光大个肚子,那脸比进宫的时候还清瘦几分……”
阮无双从墨兰那里接过了汤汁,忍住恶心,一饮而尽。又饮了捧上的蜜水漱口。片刻,侍女在门口禀道:“娘娘,太子求见。”
她一喜,墨兰忙掀了帘子出去,果然见墨竹跟在承轩身后,端然而来。
承轩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她:“娘亲,你是我娘亲吗?”她忽地一颤,手中的玉碗便“啪”的一声清脆之响,跌碎在了汉白玉砖之上。
承轩抱着她一直不肯放:“你一定是我娘亲,一定是。只有娘亲才会对承轩这么好……”
墨竹跪在地上,一边偷偷抹泪珠子,一边道:“小姐,您罚奴婢吧,奴婢已经将您是太子亲生母亲的事实告诉太子了。奴婢情不自禁,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小太子自小姐有了身孕后,就好似有了小心思一般。今日又扯着她的袖子,带着一丝惶恐和几丝不确定地问她:“墨竹,姨娘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以后就不疼我了?”
这问题小太子老是会问,墨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墨竹被他缠得紧,正巧手上亦忙乎着在解他的盘扣,要给他换衣服,不知怎么的就说漏了嘴:“怎么会呢?太子也是小姐的亲生骨肉啊!以后怎么会只疼……”
虽然意识到了不对,但要捂嘴已经来不及了。小太子虽然年幼,但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后来给他缠得没法子了,只好说:“奴婢带您去见娘娘,让她与你亲自说来。”
阮无双眼前一片朦胧,取过那做完的小锦袍,替他试穿,大小正是合适。她想笑,可泪却扑扑地直掉。
承轩摸着袍子,喜道:“娘亲,这是给我的吗?”她摸着承轩的头发,含着泪,点了点头,笑道:“娘已经很多年没有给我们承轩做衣服了。”这一刻,她觉得甚幸,幸而自己进宫了。
承轩一把抱住了她,哽咽着:“娘亲……娘亲……”她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里。当年他被侍女们抱走的时候,也是这般地唤她娘亲。可好像才不过一眨眼,他已经这般大了……
承轩忽然从她怀里抬头,脱口道:“父皇……”
她缓缓转身,只见他又如同往常般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总是那般的猝不及防。他这几日似乎过得并不好,神色间憔悴落寞。
就这样,他又每日过来。好似两人之间什么也未发生过一般。她的腹部日益渐隆,睡在床上连翻身亦困难。
可就算她几乎将整张床都占据了去,他却也无半点介意。这样的场景,有时总让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恍惚。
那年还是新婚,他亦是如此,就算她大着肚子,每次翻身都会将他弄得不得安宁,可他却一直伴着她,直到生产。
如此一日一日的,春光已近,百花璀璨。转眼,春光已老,夏阳炙盛。
这日午后,她又如往日般嗜睡,阖了眼,沉沉睡去。虽然这凤仪殿里早用了冰,但她还是觉得闷热难受。朦胧醒来,唤道:“墨兰,热……”
墨兰的步子极轻,走到榻前轻轻停下,开始摇扇。如此才好些,她蹭了蹭白玉枕,冰凉如水,倦意又再度袭来。
这一觉倒是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