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心香
有强烈的酸楚涌上心头,为了他,更多的却是为了: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不能是她?
这个问题问了千百遍,依然没有答案。
就像那炉点过千百遍的香,一寸一寸的燃烧成灰,从来无言。
那个诏书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那天她恰好在养心殿中,看他接到了一封从宫外传进来的密信,衣衫也来不及换,就匆匆的向她告辞出去。
她从未见他这么行色匆匆过,有些担心疑惑,就留在养心殿里等他回来。
他出去时还是下午,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深夜了。
天气依然极冷,他带着一身寒气进门,脸色分外苍白,看到她在,就向她笑了笑,问好坐了。
他一坐下就撑不住一样的扶着桌子上咳嗽,声音沉闷压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递过去一杯温热的茶水。
他谢了接过,手却抖得握不稳茶杯,茶水一片片的溅在他的手上,他终于无力的倚在桌子上低声咳嗽。
她坐在一边看着他,直到他好不容易调顺呼吸,撑起了身体,她才试着开口:“去见她了?”
他微顿了一下,接着轻轻点头,笑了一笑。
果然,是去见她了。她只好也笑,接着问:“她说了什么?”
微微的停了一下,他笑着:“让我见了一个人,告诉我她要做我的皇后而已。”
“让你见了谁?”这与她做不做皇后有什么关系?她有些疑惑,片刻之间,心底立刻清明:“她说那个人……是她的情人?”
他依然笑着,侧脸上有火烛投出的淡淡阴影,神色却依然柔和:“嗯,她说她喜欢他。”
对他说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却还是要嫁给他。
那个女孩,她怎么能这么狠?
她发愣的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他的嘴角还带着点笑,轻轻的翘起,温柔又平和。
她忽然希望他可以看上去悲伤一点,至少发一下怒冷笑几声,无论如何,就是不要再这么平静下去了。
泪水无声的流过面庞,她甚至控制不住。
看到她流泪,他竟然也愣了一下,迟了一会儿之后,就递过去一方干净的手帕:“馨儿,不要哭。”
她握住手帕,把脸深深的埋入其中,眼泪却越流越多,渐渐哭出了声音。
像是迟疑了很久,他的手伸过来,很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馨儿,别哭。”
她突然再也不能忍耐,握住他的手,手臂就抱住了他的身子。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放声大哭起来,隔着塌上的矮桌,就这么抱住他的身体,把脸埋入他的衣领里,哭得全无大家闺秀的风度。
他也伸出手来,轻拍着她的肩膀,却没有再说一句话。一直到她哭得声嘶力竭,终于从他肩膀上抬起头,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中有淡淡的怜惜。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有些自嘲的笑了,接着略微沙哑的开口:“焕哥哥,我明年就十八岁了,到了指婚的年龄了吧?”
他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是,馨儿也到该嫁人的年纪了。”
她笑着:“宫里我住惯了,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出去,焕哥哥也知道我最厌烦跟外人打交道。不如趁着大婚,把我也封了妃子,这么就能光明正大的留在宫里了,好不好?”
他看着她,第一次的,她在那双深黑的眼睛中读出了惘然的神色,那片璀璨如夜空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雾,仿佛在透过她,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他静静的注视了她很久,最后,他终于笑了,缓缓的点头:“好,馨儿,我会去叩请母后。”他停了一下,接着笑:“馨儿,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心爱的男子,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