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浮生论缱绻
朱英心顺诚服,唯君爷心地良善已极,君爷即便能抛下相处多年的亲随仆从,如何能放下夕颜公主啊?”
我凝神细听,从不知这个一向里醉熏熏的朱英有此等见识:“你家主子选的人果然是万里挑一。”
朱英的头垂得更低:“小人不想逼君爷,请君爷见凉。”
我冷笑:“太子人在哪里?”
“皇上今年的身体有点报佯,故原本囚太子于皇庭,只得放出太子,如今太子人虽在真腊,但惦念皇上龙体,亦会速战速决,可能就此放过真腊,不过要些许名义上的进贡,派辖道司驻收真腊,便搬师回朝,他已派了蒙久赞在泸州做了完全守备,不知君爷何日动身。”
我回首看了看,帘内无声,长叹一声地:“就在这几日。”
朱英抬起头来,面露喜色,点头隐于花从。
天边一抹残阳似血,仿似我内心的一道口子。
非白悠悠醒来,我已含笑为他端上我做的糕饼点心,非白先是一愣,然后欣喜异常:“这不是鸡心饼吗?真想不到你还记得?”
我笑道:“那还不快尝尝,我都很多年没做了,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呢。”
非白取了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一阵激动:“就是这个味,我和父王……遍请天下名厨,也做不出来。我都以为这一辈子再也吃不到娘亲的鸡心饼了。”
我还让素辉和韦虎也进来,素輝一尝热泪盈眶:“我娘死后,就再也没有吃过鸡心饼了,木丫头,你回来了就好了。”
我的笑容僵了僵,只是拼命往他嘴里塞饼,就像小时候同他打闹一般,偷眼望去,非白虽看我们笑闹着,凤目却了无笑意,心中不由一痛。
忽然门外的七星鹤乖戾地叫了起来,我赶到门外,却见几只七星鹤被利箭射穿身体,跌入莫愁湖中,莫愁湖中几条巨大的金不离也不停地翻腾在碧波之上,谨慎地浮出水面看着。
原非白冷然道:“是父王架到了,看这光景,开道的必是司马,他向来恨七星阵法。”
他转向素辉道:“你快去知会死士,全部放下武器恭迎主公,万不可阻挡。”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喧哗便起,一个声音高声叫道:“西枫苑的人好生大胆,候爷在此,还不快退下。”
我呆在哪里,手一松,鸡心饼掉在地上,碎成一堆粉屑。
狗声狂吠间,原非白已沉着叫素辉为他换上衣衫,他对我微微一笑:“莫怕,一切有我,”我怔住了,却见他唤着薇薇:“蠢奴才,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夫人更衣,迎接主公大架。”
薇薇替我换了身湖色水纹裙,帮我收拾了一下头发,我多年没有梳髻,这几天同非白在一起,也仍是梳一个长辫子,时间不及,我便拢拢头发,随非白走了出去。
一时间西枫苑中灯火通明,从赏心阁门口一直到梅苑的林子前头,站满了面容严峻的仆从武士,但人人皆挺直了身子跪倒在地,双目垂地,听不到一丝喧哗,唯闻宫人惶恐而严肃地报喝之声:“主公到。”
不一会儿,几匹骏马飞驰而至,扬起灰尘如烟,嘶鸣声中,为首一人,端坐马上,蟒袍玉带,长须美髯,薄唇紧抿,狭长的凤目隐着惊涛骇浪,如鹰隼锐利,身后一人纱冠乌袍,一身劲装,俊脸微沉,正是多年未见的原清江同与其义子原奉定。
非白在我搀扶下,缓缓来到中庭,口中称着,见过父侯,慢慢跪了下去,我跟着跪了下去。
西枫苑一下子静了下来,连春夏之际聒噪的虫鸣之声也悄然隐去,唯有马匹不耐地在人身下转来转去,马蹄焦躁不安,不停嘶鸣。
我扶着非白伏地,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他腕间有力稳定的脉博跳动传到了我的手上,我不由自主地也平静了下来。
“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