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清水育兰生(八)
别杀我,别杀我,小僧只是清水寺的火头僧,别杀我,我招,我招。”
宋明磊冰冷的眼神在眼前闪过,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我从昏睡中醒过来,眼瞳却变成了紫色。
我原来一直以为是我身上胡人娘亲的隐性因为我的机遇而产生某种基因突变。
我甚至还曾异想天开,莫非是上天要让我实现了那年七夕拉着段月容说的话,大难不死之后,就要替他长一双紫眼睛?
事实证明,我花木槿太过于浪漫,太过于小资。我的世界观还不够成熟,不够科学,不够理智。
这一切全是宋明磊一手策划好的。
猛然想起那年在暗宫,原非白这样分析道,他那个被仇恨蒙蔽了眼的姑姑原青舞,曾经设计想借原青江之手,杀了非白的娘亲谢夫人,那样不但可以一举除掉情敌,还能让自己畸恋的原青江永远永远生活在痛苦愧疚之中,生不如死。
宋明磊果然是原青舞的儿子,他一定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真得逃出了他的手掌心,定会去见非白,于是便不停派新研制的紫瞳人偶死士化装成我的模样行刺非白,而非白一定也曾吃过大亏,不然不会连人见都不见,便命武士击杀所有一切前来认亲的“花西夫人”。
他想好了一切,事实上根本不是我本人真正逃离了那个囚禁我的华丽竹屋!
极有可能是他或是他背后的明家人故意放我走,那样便是我死在非白手中之时,亦是非白痛断肝肠,痛悔一生之时,而明家便能实现原青舞的理想,令原家所有的人不得好死,进而报那血海深仇。
我心思百转间,头愈加晕沉,口中却依然大声唤着非白救我。
非白,求你让我见见你,我之所以同宋明磊装疯卖傻地,虚以委蛇,就是想再见你一面,我不知道我还能抵制那个该死的无忧散多久,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我昏昏睡去,是否还会有意识清醒的一天,那时我既便活着,亦是行尸走肉的白痴一个,活着亦如死去。
犹记我当时抱着撒鲁尔跳下山涯后,又见彼岸花的殷红,我在彼岸花香间熏熏然,似乎听到有人对我说,这一次我不能再逃,一定要看清我的内心,我看到胸前的紫殇闪耀着炽热的光芒,灼伤了我的灵魂,难以言喻的混身剧痛中,那光芒将我生生地引领着我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我再一次醒来,却骇然看到那张看似无害的春风一般的笑脸,我那八年未见的二哥,宋明磊,亦是明家唯一的后人,明煦日。
初时我随深涧飘流至弓月城外,便被早已守候的明家人发现,其实我伤重以极,口不能言,意识不请,终日在昏睡中度过,他派人在玉门关宝路镇,细心照料于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等我能起身之时,他便将我软禁到了清水寺中,谁也没有想到,皇亲贵戚最是往来迎送之地,却暗中藏匿着花西夫人,就在武安王以及原非白的眼皮子底下作起了文章。
然后他便逼我服用无忧散,变成个白痴好加于管理,那枚于我甚是有缘的紫殇这时帮了我大忙,竟然抗住了无忧散的药性,令我时而清醒,我便假意装疯卖傻,用金银珍玩作些小玩意儿,随意乱丢,引起那些守卫的贪婪之心,我就称他们注意时,洒了迷药,逃出去熟悉地型,直到今天半夜,莫名其妙地看到那个小和尚在池边哭泣,而看守我的这条信犬俱然还认得他。
我看他虽然骨瘦如柴,但脚步轻健,认定他必不是一般人,一开始以为他是宋明磊的暗人,后来却惊喜地发现不是,便向他求救,然后渐渐疑惑,始终不明此人究竟是过分好运地逃过了张德茂,还是装疯卖傻,抑或是中了某种催眠的暗人。
雨水灌进我的眼中,我分不清脸上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看着那一点昏黄,使劲挥舞着酬情,但又不敢真正伤到哪些忠诚的卫士,气苦之极,反而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