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孽轮碾花尘(四)
还是在三爷身边,为何索性不回三爷身边,以夫人之力,自然能助三爷成就霸业。”
我满面凄然,双目只是一片清明地看着他,他终是微叹一声,惭愧道:“夫人高义,小人浅薄无知……”
他以原家的暗人向主人效忠的仪式,对我立了誓,却见拿出他的腰牌,腰牌上系着一颗紫玉珠,将他的血滴在紫玉珠上,立时,紫玉珠爆了开来,里面露出一颗红药丸,我微笑着拿出了这粒药丸滴了血,他一口吞下,从此,每月月圆之时必得我的血滳作蛊引,不然必受万箭穿心之痛而死。
我请他拿出纸笔来,当下用血书写了君莫问三个字,然后左手无名指盖上印,交于他:“你可将此信连夜赶送到肃州崇极镇的魏家打铁铺子,不出一天自然会有人送于你十万两白银,到时你拿到银子,只须将我放我出这客栈即可。”
不出意料,齐放的人马也会一并尾随前来营救我……
他诺诺称是,贪婪地看着那张血栈,我心中一动,问道:“我昏迷中,探我那人是何人?”
他垂首道:“小人不敢欺瞒,实在不知,那个蒙面而来,只说是夫人的旧识。”
我淡笑如初:“鬼爷,东营的兄弟何其厉害,难道当真不知是何人吗?说到底你仍旧不信我。”
鬼爷跪在地上,诺诺道:“小人暗测,恐是西营的那位贵人,但来去匆匆,实在无法详查。”
西营的贵人,表面上是下层奴仆对上头人的敬称,然而知情者都知道在原家却是对西营执事人的暧昧之称,君氏情报网也曾传过信,在原家略知底细的人便在暗中流传,西营执事人权可倾天,却只因明为原非烟的姑爷,暗中却与好男风的原非清之间道不清,说不明,故而下人们便与其一个不得罪其的敬称:“西营的那位贵人”,而那个所谓的贵人,却正是我结义的二哥,也是舍命救过我的宋明磊。
二哥啊,二哥,你可知我不回原家,也是为了你,你让我如何同你兵戎相见,玩那种暗中勾心斗角的游戏呢?
鬼爷送我回我的房间,我摸出青媚送我的那样东西,借着诡异的月光,抬首却见一块上好的白玉环,正是很多年前,谢夫人梦境中的一只白玉环,同长德茂的那一只玦一模一样,只是完整无瑕,毫无断裂。
我长叹一声,非白,你的心我如何不懂,只是你如何又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
花西夫人回去只会给你徒增烦恼而已,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我命中注定是有缘无份的,就让我的暗中默默的帮你,看你成就一代天娇的那一天吧。
倚在窗棂前的我,凝视着床前月下霜华,静等着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除了那个给我送饭的于老头,再无一人探望于我,连那个于老头也是紧闭着嘴,不看我一眼,我问其要了纸笔,表面信手涂鸦,其实却是镇静自已,称机布署于心。
第三天估摸着不出什么意外,银票应该到了,果然到晌午,却见“方老板”满面喜色地过来,向我跪启:“小人请君爷安。”
我抬手:“方老板快起,一切可好?”
他目光如炬:“谢君爷的赏赐,小人已拿到银量了。”
说罢递上一纹银量,果然底下刻着我君记钱庄的印信:“好,”我微笑着看向他,“我已信受承诺,该是鬼爷实现你的诺言了。”
“小人知道,今晚,小人便送夫人出去。”鬼爷满脸谄媚,“只不知主子上哪里去呢,可有接应的人呢?”
我也不抬头:“这你就不必过问了,今后只消看到这句诗,自有人会联络你,你若有事,也只用这首诗便可。”
我将刚写完的字画送交于他,他的肥手摊开来看,喃喃念道: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