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莫问花香浓(二)
我挑动我女人敏感的泪腺,眼中饱含泪水,颤声说着一个凄惨的故事,一个西安富家子弟,酷爱诗书,家中乃西安大家,从小便研习雅壶投射,正当弱冠之年,准备前往京都参加科考,战火残酷的摧毁了家园,亡命天涯间,不想遇到另一个同是逃难的紫瞳妇人,两人相知相怜相爱,便一同结伴,不久有爱的结晶女儿夕颜,好不容易来到巴蜀安定下来,却又遇窦家兵残忍地进行屠村。
“苍天呐!我莫问早已是无家可归的,”我泪流满面,向老族长跪启:“若得族长救我妻女一命,我愿结草衔环来报啊。”
老族长被深深地感动了,甚至赐我君姓,要将我加入君家寨中族人的名字。
我抹着眼泪,刚一回头,吓了一跳,身后早已围着一圈寨民,无论男女满面悲戚,被我的故事感动得稀里哗拉的。
我出得族长的宅子,正在平复激烈的抽泣,一个女子忽然出现在眼前,叫了一声:“莫先生好。”
我又吓了一跳,这君家寨的人怎么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啊,我赶紧抹了抹眼泪,回复读书人的潇洒与成熟。
她微笑地递来一个篮子,里面是一些鲜笋。
啊!莫非这女子是在向我示爱,曾几何时,我的魅力连女子也难敌啊。
我正自我陶醉,那女子福了一福道:“我是昌发屋里的,我家春来有劳先生照顾,他一天倒晚夸先生呢,家里的鲜竹笋,就请先生和莫师母收下尝个鲜吧。”
哦!原来是为了那帮子小屁孩啊!我打散我刚才一脑子的乱想,嘿嘿傻笑着推辞:“原来是昌发嫂子,不敢当的。”
那妇人硬是塞进我手,说道:“莫嫂子近日可得空,明天轮到我家开绣坊做绣活,所有的姑娘媳妇得空都来,我也想请她一起过来。”
我家“娘子”啊!空倒是天天有,帮我抄课本什么的,饭也不会做,屋子里也从来不整理,尿布也不肯换,每次都得我每隔半个时辰跑回家,搞得我像马拉松赛跑似提,他甚到连抱夕颜也不肯,除非是冷了才拿来抱在怀中当人动电热炉子,除此之外,就是晒着太阳想他的复国大计,估计也就白日里做些阴谋诡计的梦吧,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绣花。
于是我惭愧地一拱手:“不满嫂子说,我娘子家在秦中大乱前倒也是富甲一方,故尔从小被家里宠惯了,绣活,恐是生疏得很哪,还望嫂子见谅。”
“不妨事的,莫先生,”昌发嫂子掩着嘴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真是酸溜溜的,实在有趣,先生放心,我们这些大老娘们,绣活也是不能和大家千金比的,不过是称着家闲纳些鞋底,绣个毛由什么得,明儿就让你家的过来吧。”
说罢,便不再理我,拉着几个媳妇,笑着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好像还在窃窃私语着这个莫先生真酸。
唉!?我很酸吗?不管了。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想,段月容若是真去了,他好歹也得有个名字什么的吧,于是晚饭后,我说了昌发家的意思,出乎我的意料,段月容冷着脸把睡着的夕颜放在床上,点点头竟然同意了。
于是我说道:“女孩子总是喜欢问东问西的,她们定会问你闺名,你总得想个名字,才好应付。”
段月容瞥了我一眼,歪斜地坐在那只快散架了的椅子,手撑着脑袋。
我等了许久,他老先生还是那副德性,我实在忍不住了,噔噔噔地跑到他面前:“你到底想好了叫什么了没有,你的名字。”
他懒懒地道:“随便。”
啥!随便?
我压住火气:“这个名字不好,不如这样吧,山杏如何?”
“哼!”
“翠花?”
“村头那个大胖坏丫头就叫这个蠢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