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彼岸花开归如梦
力的看向那人。
那人整个都是血色的,却只有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白得如纸,白得如雪,即算这纸雪上沾着血污,却渗不进一丝血气,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此刻却是极亮,没有往昔的冷峻倨傲,柔软的明亮的,仿似说着什么话,而他的唇确实在动,在说话。
“宇文兄,你要说什么话?”兰七俯身凑近。
“……梦……”
“宇文兄?”
“……”
那双褐色的眼睛里的光终于散了,终于灭了。
只有唇角微微的勾起。
头,轻轻一侧,萎落那个刚刚触及、此生唯一一次、却至死犹在的怀抱。
“宇文大哥!”容月凄厉的叫着,和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宇文沨。
“大哥!”宇文洛也扑了过去,却一把拉开容月,将兄长又推回兰七怀中,紧紧握着兄长犹存温热的手掌,脸上泪水鼻涕一起汹涌着。
容月被宇文洛一把拉开跌倒在地上,痴痴看着宇文沨惨白无息的脸,泪不断涌出,心头绞痛欲裂,全天地这一刻都死寂一片,再无生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阖目安睡的脸,莫名的,唇角一弯,一滴泪珠渗入,苦涩冰凉的,摸索着捡起地上一柄长剑,抬手便往颈上抹去。
“叮!”兰七指尖一弹,便将长剑弹落,碧眸冷冷的看着容月,“你的命可真贱!”
说话间,脚瞬即一踢,将宇文洛踢飞丈远,玉扇一扬,便架住两柄长剑,手腕一转,长剑断为两截,抱着宇文沨弹身跃起,半空中双足连环踢出,两名东溟高手应声落地。顺手将宇文沨抛向宇文洛。“哼!本少给你报仇!”冷冷的一语,紫影已然飘远。
宇文洛接着兄长的身体,那已是一具毫无气息毫无知觉的尸身,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胸口却是撕心裂肺的痛起来,无法承受的痛楚令得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身体的痛心中的恨可借着泪水与哭声倾泻而出。
“大哥……”
容月爬了过来,娇容惨白得无一丝生气,眼中神色木木呆呆的如一具失魂的泥娃娃。
“让我……看看宇文大哥……好不好……”
“你走开!”宇文洛把兄长往怀里抱,护得严严实实的,一边嘶声哭喊着道,“我不怪你……可是你走开……现在不要碰我大哥……我不怪你……呜呜呜……可你不要碰我大哥……”将兄长越抱越紧,就怕一个疏漏便要被夺走,反反复复的哭喊道。
容月没有走开,却也没有再近一步,只是木森呆呆痴痴傻傻的看着,看着……仿佛矗立半世的木偶,仿佛可以一看千万年。
“容月!”
花扶疏和花清和险乱中与容月走散了,此刻好不容易杀开了一条血路冲了过来,却只见容月木然的跪坐在地上,不远处……宇文洛抱着一身鲜血的宇文沨嚎哭着。
待看清宇文沨那一身的伤与那毫无生气的面孔,花清和与花扶疏同时心头猛然一紧,一股悲楚漫开,可是……此刻焉是悲伤时刻。
“宇文世兄,我们快离开这里!”花清和走过去一把抱起宇文沨的尸身便走。
“大哥!”宇文洛慌乱伸手要抢回兄长。
“你想要这些人都白死吗!”花清和猛然一声厉喝,那眼中的悲愤之色令得宇文洛一震,不由得放手。
“快走!”花扶疏也一把扯起木然痴呆的容月。
几人刚才几步,便被三名东溟高手追上,眼见大刀砍来,花扶疏将容月往身后一护,长剑一横,正要迎击,却蓦地眼前青影一闪,然后叮叮叮的三响,紧接着又是三声闷哼,刀光没了,东溟高手也倒下了,眼前唯余一道青影矗立,修长仿如孤松玉树。
“二……二公子!”几个此刻都分不清心中是惊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