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时太年轻
反正,“流浪”于我已是家常便饭。
回到公寓,我有如打了一场大仗回来,只觉浑身脱力,瘫软地倒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我开始回想昨夜的相遇,一个姐妹忽然走过来问我的本来姓名,我随口说了,她便告诉我有位先生找我。我走出去,结果发现是楚寒。
最初的惊痛之后,我很快镇定下来,扭着腰肢邀他共舞。当他把一只手放到我腰际时,我忽然情不自禁地浑身发抖,有一种痛自背脊直升上来,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爱更深还是恨更深。
我想起5年前的自己,生日夜那件沾满红酒的露肩晚装。我那时是那样年轻!
也许我爱的不过是自己的青春,然而楚寒代表了我的过去,是我初恋的对象,青春期最痛的记忆,我分不清他同我自己,只知道当他的眼睛望向我时我便再也不会思想。曾几何时,我用尽心思希望可以吸引他的目光,等到今天他终于肯定下心来看看我,我却已不复纯真。
我没有跳完那支舞,我对他说晚上我有一个约会,不可以陪他宵夜。过去我太在乎他的出现与否,现在我学会假装不在意。
他改约我今天喝早茶。我犹豫了再犹豫,却终究是答应了。
但是我也未能喝完那餐茶。
在他面前,我始终做不好任何一件事,甚至做不成一个真正世故的舞女。
也许,只是因为,我仍在意他。
这个念头将我自己吓得一跃而起。
我走下楼,敲开房东的门要求结帐,告诉他本月房租我不要了,但预交的下两个月房租希望他能还我。房东不肯:“早知道你只住三个月,我就不租给你了。你知道,要租房子的人多的是,因为你肯交订金我才答应便宜租给你的。收订金,就是为了防备你们这种今天租明天退的人,要不然,收订金干什么呢?”
我一句话,招来他一箩筐抱怨,罗嗦得我头大。偏偏我手头不是多么宽松,不要回那两个月房租,简直不知道下一步往哪里去。
正僵持不下,忽然一个声音插进来说:“不退就不退了,反正你再也不会等钱租房子。”
我回头,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又是楚寒,他竟这么快找来了!
他牵着我的手回到楼上,简单明了地解释:“对不起,昨晚我跟踪了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得不防着你再一次跑掉。”
“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我迟到,是因为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当然会到得比你迟。”
他昨晚一夜未走?为谁风露立中宵,我再次泪盈于睫,认真地说:“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自己不懂事,不能怪你,你不必再内疚。这几年,你到处找我,昨晚又等我一晚上,我很感激,很知足,真的……”
我哭得说不下去。并没有人对我不起,可是我仅仅因为得不到自己所爱,便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太任性,太自私,太不肖。想到老爸老妈的焦虑与担忧,我哭得抬不起头来:“师兄,我现在再改,是不是来不及了?”
“谁说的?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楚寒一惯地温和,“大学可以重念,工作可以重找。家还是你的家,爸妈还是你的爸妈……”
“师兄也还是我的师兄吗?”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问他。
“你说呢?你愿意做我师妹还是女朋友?”
我呆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半晌,轻轻说:“师兄,你不必这样牺牲。”
“谁说是牺牲?”楚寒轻轻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吧。其实当初我一见到你已经很喜欢你,可是那时候你要考大学,我不想你分心,所以一直没有对你说。”
“可是你女朋友……”
“是我哥们的女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