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爱情“假金色”
,从无间断。只是那些信,留下的多,寄出的少。我把写信当成记日记,日日夜夜地对他倾诉,石森渐渐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我想,等我做出一点成绩,我一定会回大连,请石森吃饭,问他:“你的求婚是真的吗?还算不算数?”
为了石森,我很努力地工作,吃住都在公司,时间与精力都比别人多付出不只一倍,很快已成为技术部顶尖高手。我发现当初在电脑班所学的特技制作即使在大规模的电脑公司也是相当高明的技巧,只是平常工作中能用到的特技花样并不多,重要的还是校色修图等基本功。制版公司不是设计公司,要的只是一个熟练工人,而我已做到尽头。
一个技术工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头?我想起继母,那个威风八面的女人,我发誓要做得比她更好。仔细地权衡之后,我去向老板申请调入业务部。我决定向自己最不适应的社交挑战。
许是哀兵必胜吧,一年后,我升为中山分公司经理,开始独挡一面。
中山是个小城,初到时,为了熟悉环境,我从不搭公车或打的,只用双脚丈量这个陌生城市的每一条街巷,捱家公司捱户店面地敲门,向他们宣传电脑制版与设计,交换名片,争取生意。不出三个月,我和中山一半的老板与经理交了朋友,建立了合作意向。
分公司的生意日益发展,我对中山的地形已比出租车司机还要熟悉。又过半年,总公司为我配了专车,我考取驾照自己驾驶,工作范围扩向顺德等周边小城,月薪也由2000元跃至过万。压力过大的工作中,想念石森成为我心底唯一的温柔,他代表故乡,是我的精神家园,总有一天我会回去,请他吃饭,接受他的求婚。一切的努力,都只为了那一天。
转眼除夕,我和几个客户在酒店“打边炉”,一桌子人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不过是张老板李经理图个表面繁荣,却应酬得滴水不漏。也难怪,同是天涯孤独人,虽然春风得意,都是背井离乡,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经呢?酒喝到半醉,一位陈总举杯提意:“拍马的话说多了没意思,今天是年三十,咱们也来回酒后吐真言吧。每个人说一说自己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儿,最想知道的答案。”不待别人表决,他自己先开了口:“我先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就是我老婆,我在外面的事儿大家也知道,我想我老婆也知道,可是她从没问过。我觉得对不起她,每次回家就大把给她塞钱,她对我一直都那么好,我就总想知道,她对我这么好,对我在外面的粉红事儿不闻不问,到底是因为爱我呀还是因为爱钱……”
这样隐秘的苦衷竟这样坦白地说了出来,大家不禁为之动情,也就有另外几个老总开始了推心置腹的诉说。轮到我,大家笑着怂恿:“你是咱们中最年轻的,也是最不容易的,你说说有什么遗憾的事儿,看看老哥哥老姐姐们能不能给你帮上忙。”
借了酒意,我握住邻座一位外号“红粉杀手”的“红马夹”陈姐的手说:“我最后悔的,就是在大连时有个男孩向我求婚,那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向我求婚的男孩,可是我还没弄清人家是真的假的就吓跑了,一点也不浪漫。我一直想问一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如果是,我就嫁给他!”
“嘿,小妹子思春了!”陈姐哈哈大笑,别的人也都一齐哄笑起来,我自己也笑着,却觉得腮上一阵清凉,竟然流了泪。哦石森,我想念你!
回到宿舍,我只觉心中的思念如波涛汹涌,一阵猛过一阵,竟是难以遏止。终于,我下定决心,嘱咐助手好好照管公司,又打长途到广州拜托总部代订回连的机票。
再见石森时,只觉一切不真实,思念得太久,重逢竟然如梦。
九州饭店的西餐座上,石森西装革履,庄重得有些矫柔,但是三两句话便又恢复浪子本色,拿过我的手袋说要“临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