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负你一生心
光,我将如何面对同事,面对琳儿?
如鬼使神差,我抓过表格用力地撕成粉碎,然后扔进了纸篓。已经过去了的事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宛仪。日子如水流过,我渐渐忘记年轻时的荒唐。只在感慨今日生活的琐碎平淡时我偶尔会略带伤感地想起宛仪,想自己也曾经浪漫。
转眼7年过去,我已升至公司副总。冬天到北京开会,飞机上,我正在看一份文件,忽然邻座的人起身拿一样什么东西,猛地将桌上的咖啡杯撞倒,眼见文件淹没在一片褐色海洋中,听着对座连声的道歉,我只有自认晦气。
下了飞机,一找定宾馆我就开始打听哪里有打字社。当时已是午夜12点,各打字行都已收档。可是我的文件是明天谈判要用的,总不能拿一份浸透咖啡的说明书去跟客户谈吧。
无奈,我只有在陌生的北京街道上沿街寻找,当我就快绝望时,忽然看到一个小小的暗黄的广告灯牌——“打字24小时服务”。我狂喜,真想冲过去拥抱那位老板——哦不,是老板娘——竟是宛仪!
当我看清守店的人竟是7年不见的宛仪时,我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宛仪看到我也是目瞪口呆,愣了很久才知道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抖一抖手中的文件,慌乱地解释:“不是,我不知道,我是来打这个……宛仪,你好吗?”
宛仪眸中的亮光黯淡下来,接过文件坐到电脑前,边打字边淡淡地同我聊着。她说她结婚后就不再做酒店了,因为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有个做舞小姐的妈妈。她在广州找过几份工作,但因为熟人太多总是做不长,于是干脆来了北京,借钱开起这个打字行。我问她:“你先生呢?”
“她一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宛仪不经意地回答,从打印机里取出文件,“你校一遍吧。”
我低头看文件,但心思全不在文件上,此时此刻,满心满眼,我的世界里只有宛仪这个人。我凝视她,想告诉她我很想念她,但话到口边,却只是问:“孩子不在家?”
宛仪笑,眼角露出丝丝皱纹:“北京房租这么贵,哪里租得起两套房子?这打字社就是我的家了,宝宝在学校寄宿,周末才会回来。”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打字社是个套间。挑起门帘,我看到里间简单的床具和妆台,心中不觉凄怆,没想到宛仪竟沦落至此。看来,宛仪丈夫的境遇不大好。
那天回到宾馆,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宛仪的影子。久别重逢,我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她。第二天会一开完,我就又跑到打字室去看宛仪了。
宛仪看到我并不意外,只是说:“其实你来北京我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的,不过今天宝宝要回来,我恐怕没时间陪你。”我想了她一夜,哪里肯走,忙说:“那就我们三个一起过周末吧,你做东,我买单。”
话音未落,打字社的门开了,一个少年跳了进来:“妈妈,我回来了。”
进来的是个身材小小眼睛大大的男孩,满脸的机灵劲儿,看到我,不好意思地笑一笑,问:“叔叔,你是来打字的吧?我妈妈打字又快又好。”他态度落落大方,有超越于他年龄的懂事与精明。没来由地,我觉得和这孩子特别投缘。本来担心和宛仪一起有这个小跟班会很麻烦,但现在我倒很高兴有机会和这个可爱的男孩多相处一会儿了。
这以后的两天,我每天都是一办完事就到打字社来,带宛仪和宝宝到处玩。当我们走在公园的阳光下,我竟有一种一家三口共享天伦的温馨感。有时想起琳儿,我只觉得遥远,似乎,同宛仪和宝儿在一起,倒更像一家人。也许,是我真的该有一个孩子了。
趁宛仪不在,我向宝宝打听他爸爸的情形,宝宝天真地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叔叔,你从